陸雲伊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歎道,“他有分寸,若是他不那般,你也不會服。”
“呵......”追流冷笑出聲,随即神色有些瘋狂,“他有分寸,我就沒有分寸。”
“你自己有沒有分寸,你心裡沒點數?”陸雲伊斜了他一眼,語氣逐漸沉下,“滾過來。”
追流滿臉不服,但身體還是乖巧地朝着陸雲伊走去。
陸雲伊轉眸看向蘭心,“最近祖父有沒有消息?”
蘭心搖了搖頭,“沒有,但據線報傳來,老太爺目前一切正常。”
就在這時,暗臨前來禀告,“主子,運往邊關的糧草被難民截下。”
陸雲伊猛地站起,“哪來的難民?”
“押送糧草的官道上莫名多出了許多難民,說是今年遭了大旱,顆粒無收。陸家軍和北部軍的糧草都遭了劫。”
“朝廷那邊怎麼說?”
暗臨将手中的信件放在陸雲伊的面前,繼續回道,“朝廷那邊沒動靜,朝中也無人對此事參奏。”
皇帝對陸家軍和北部軍忌憚已久,巴不得兩個軍隊元氣大傷。
陸雲伊稍稍思索,起身說道,“準備準備,我親自去解決。”
追流握住她的手腕,堅定拒絕,“不行。”
看向追流,陸雲伊冷靜下來,她拿出了之前蕭明弘給她的玉佩,放在追流的手中,語氣認真地說道,“把這個收好。”
“這是什麼?”
“暫時還不知道,但應該和師父有關,先别讓他知道這個玉佩的存在。”
說着,陸雲伊轉頭看向蘭心,“你留在将軍府,暗臨跟我去即可。”
蘭心“啊”了一聲,還想再掙紮一下,“主子。”
“我不要。”追流将玉佩又丢給了陸雲伊,接着被陸雲伊瞪了一眼後,追流又麻利地伸手将玉佩拿了過來,“就這一次。”
臨州。
“主子,你還好嗎?”暗臨時刻注意着車廂内的動靜,勒馬停下。
陸雲伊掀開車簾,向外看去,輕輕搖頭,“無礙。”
暗臨低聲說道,“前面就是臨州的地界了,傳來的消息說難民大多都是在臨州的地界泛濫。”
“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是。”
踏入臨州的入關口,不少百姓直接坐在路邊,有的甚至滿身髒污。他們看向馬車的眼中帶着探究,還隐隐夾雜着一絲異樣。
陸雲伊從窗戶處對上他們的視線,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人四肢雖然發達,卻不含暗勁,并非習武之人。”暗臨的餘光掃過周圍的難民,壓低聲音和陸雲伊商讨。
“普通的百姓會這樣有組織地劫軍隊的糧草,若不是真到了絕境,那就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陸雲伊的眸色暗下,陸家的兵打仗,朝廷本身就撥不下來多少款項。而現在,被劫下的不止朝廷發放的糧草,還有她置辦的。
想到這裡,陸雲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胃口還真是不小。”
臨州雖然今年鬧荒,但往年糧倉肯定有儲備,朝廷的救濟糧也早就批放下來。
“把我們帶的糧食發放下去。”陸雲伊和暗臨入住驿站後,她開始交代一些事宜。
暗臨點頭應聲,“是。”
陸雲伊提筆落下,說道,“送給兩邊營地的糧草,再多派些人手,不要再出任何差池。”
說完,将手中的紙卷起,塞進一個小木筒中,遞給暗臨,“這個給祖父的,讓飛羽送去。”
“若是有人鬧事,直接當街亂棍打出去。既然不服,那就讓大家都看得清楚點。”
就在暗臨離開後,追流破窗而入,就地一滾,伏在陸雲伊身前。
“我不是讓你守在師父身邊?”
追流無所謂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師父又不是腦子有問題,而且他老人家一直看我不爽,我要是待在他身邊,恐怕沒有走火入魔,就先被我氣死了。”
陸雲伊有些無奈,追流向來不拘于管束,隻好說道,“随你吧,跟在我身邊,我隻有一個要求。”
“知道了,不亂殺人呗。”追流擺了擺手,直接将陸雲伊的話打斷。
随即他湊到陸雲伊的面前,看着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口問道,“不就是糧荒嗎?浩安有些地方經常發生這樣的事,你還在擔心些什麼?”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糧荒,而是......”陸雲伊的思緒飄遠,腦中的畫面停留在“大災之後必有大瘟”幾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