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伊,我要回南疆了。”離鴛低着頭,眼底滿是不舍。
陸雲伊的手被離鴛牢牢地握住,離鴛的聲音帶着些顫意。陸雲伊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出聲。
離鴛轉眸看向陸雲伊的身後,眼底夾雜着一絲期待。
“以後還有機會。”陸雲伊明白她在期待什麼,心頭湧現幾絲無奈。
她和卿羽的身份懸殊,卿羽生性固執,認定的東西是不會選擇放棄。如今他的心裡隻有家國天下,不可能停留于兒女情長。
何況,南疆也不會放任聖女在外。
國師握着權杖,走到離鴛身旁,對着陸雲伊颔首,随即說道,“聖女殿下,時間差不多了。”
“嗯。”離鴛輕輕抱住陸雲伊,“若你們以後有機會來南疆,我定以最尊貴的禮節招待各位。”
“好。”陸雲伊也同樣回抱她,“離鴛,你是我在這裡交的第一個朋友。”
“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離鴛的眼眶泛着濕潤,轉身之際,眸底盡是失落。
陸雲伊站在原地,蕭承甯戴着面具走到她的身邊,緩緩牽起她的手。
“你怎麼來了?”陸雲伊說不清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這段時間離鴛經常往她院子裡跑,幾乎都成了習慣。
今日分别,早有預料,卻臨行之際,依舊怅然。
“我現在是你招的夫婿,自然時時刻刻都要跟在你的身邊。”蕭承甯輕車熟路地和陸雲伊十指相扣,陸雲伊對此并沒有什麼反應。
走到長街上,陸雲伊看向蕭承甯,“你有什麼事嗎?”
蕭承甯身體微頓,握住陸雲伊的手緊了幾分,“嗯,我剛接了聖旨,要去邊關。”
陸雲伊眉間微動,“和祖父一起?”
“不是。”蕭承甯停住腳步,雙手扣在陸雲伊的肩頭,“此戰兇險,北蠻的繼承人在浩安出了事,這一戰勢必一觸即發。”
“......”陸雲伊的心情驟然沉下,沒有言語。
“懷夕,若這次得勝歸來,我請诏娶你。”蕭承甯的掌心力道重了幾分,語氣中暗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沉重。
陸雲伊緩緩揮開蕭承甯搭在她肩上的手,隐在袖中的掌心隐隐發顫,“王爺莫要說笑。”
“你到時候若是不應,本王就綁了你。”蕭承甯稍稍俯身,和陸雲伊的視線齊平,眸底盡是鄭重。
“認識久了,王爺這嘴上倒是越發地沒了規矩。”陸雲伊沒有躲避他的視線,而是直面迎上。
蕭承甯的手心收緊,語氣還是一副輕松的樣子,“我都要走了,這一去不知多久,你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以王爺的能力,不出兩年,必會凱旋。”
“懷夕倒是真看得起我。”蕭承甯的眉間上挑,面具下的臉滿是認真,“若是這一戰得勝,浩安能得至少十年的太平。”
到那時.......
後面的話,蕭承甯沒有說出口。
陸雲伊眸光波動,擡手輕輕撫上蕭承甯的側臉,“蕭承甯,活着回來。”
她清楚,北蠻這一戰,或許是決定他生死的一戰。
但目前的局勢,一切不确定因素尚不明确,她連做出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蕭承甯眼波微漾,猛地将陸雲伊抱住。低沉的嗓音傳入陸雲伊的耳内,“我留了一個人給你,在我回來之前,用盡一切保全自己。”
“我會的。”
将軍府。
蘭心擔憂地看向陸雲伊,“主子,你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去給我再續一壺茶。”陸雲伊捏了捏眉心,語氣中遮掩不住的倦意。
“主子,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身體會吃不消的。”蘭心不去泡茶,糾結了片刻,伸手将陸雲伊面前的紙張奪過,整理在一旁。
蘭心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并看起來臉色不佳,“今天必須休息。”
兩人陷入僵持,就在這時,追流破門而入,和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
陸雲伊松了口氣,“你來了。”
追流别扭地走到陸雲伊的面前,偏過頭說道,“你不是選了那個小白臉,還叫我做什麼?”
“最近聽風閣的事,我讓旁人去處理。你最近守在師父身邊,我感覺他恢複的狀态不太好。”
陸雲伊這段時間一直在回想着原書中的信息,将自己能想到的有效内容都記了下來。
但現在仍舊是毫無頭緒,她隻是看了幾段書評和開頭幾章,對書中某些具體的情節走向和最終的結局完全無法預知。
追流的拳頭緊捏,倔強出聲,“我不去。”
“你還在鬧脾氣?”
“什麼我在鬧脾氣,你找的那個小白臉打我的時候,你有沒有在意過我一點?!”追流的眼眶發紅,聲線中多了幾絲因怒氣而産生的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