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之間,一道身影擋在蕭明誠和皇帝之間。
寬大的黑袍将整個身體包裹,周身濃烈的死亡氣息讓認不禁心生膽寒。
蘭心和暗臨陡然渾身一震,陸雲伊立馬察覺到蘭心的異樣。
“怎麼了?”陸雲伊碰了碰她握住長槍的手,常年雙手溫熱的蘭心,此刻十指冰涼。
“主子,他就是之前在藏寶閣裡将屬下和暗臨重傷的人。”蘭心的手心不住地收緊,眼底浮現出隐隐畏懼。
暗臨不着痕迹地将兩人護在身後,聲音中帶着警惕,“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即便我們加起來,或許在他手裡都撐不過半炷香的時間。”
蕭明誠的攻擊被擋開,他被迫退了幾步。
“你是誰?”蕭明誠的眸色暗下,此人内力極高,沒想到皇帝身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在皇宮裡這麼多年,他竟從未發現過這個人的蹤迹。
男人隐在黑袍下的臉緩緩露出,蕭明誠的瞳孔驟然緊縮。
深紫色斑駁的痕迹遍布在男人的臉上,一雙冰冷狹長的眸子中浸染血色,泛着銀白的胡須飽含滄桑。
下一秒,蕭明誠的脖子被掐起,雙腳離地,臉色漲得通紅。
蕭明誠艱難地呼吸,雙手掐在男人的手腕。皇帝淡淡開口,“之澤,他畢竟是朕的兒子。”
話落,男人松了手,蕭明誠頓時摔在地上。
陸雲伊猛地擡眸看向男人,眼底滿是震驚。
之澤,他就是之澤,蕭承甯的師父,竟然是藏寶閣的守閣人。
他是皇帝的人,江湖上第一殺手在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迹,沒想到是在皇宮裡。
意識到了什麼,陸雲伊緊緊地握住手心。
混蛋,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早告訴她!
“呵......哈哈哈啊......”蕭明誠爬在地上,低低的笑聲中帶着明顯的瘋狂。
皇帝那張松弛的臉上湧現無奈,對着蕭明誠輕歎道,“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個頭還不到朕的腰。”
蕭明誠的眸間滿是嘲諷,“難為父皇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如若不是我的母妃花了一條命,現在的蕭明誠,恐怕早就死在冷宮裡了吧。”
“老九啊,你很聰明,也很有野心。”皇帝的臉色不變,眸底閃過幾道威脅。
“嗤——”蕭明誠一聲冷嗤出聲,“我變成現在這樣,不就是拜你們所賜嗎?”
皇帝朝着身後揮了揮手,立馬有幾個黑衣人出現,瞬間将蕭明誠控制起來。他開口,“隻可惜,下賤的婢子生的東西,也隻會是下賤的。”
渾濁的眼眸中閃過寒光,蕭明誠完全沒有要掙紮的意思。
他冷笑出聲,“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嗎?”
“你什麼意思?”皇帝擡手,蕭明誠被拖到他的面前。
蕭明誠擡頭,聲音中帶着癫狂,“我可從來不在乎什麼破皇位,我是要把你們每個人都拉下地獄。”
“你以為,隻有你找了南疆的人,還有我!”
“疫病的種子我早就埋在了冷宮裡,慢是慢了點,但現在應該已經蔓延到皇宮各地了。”
陸雲伊的腦中突然閃過什麼,内心暗道遭了。
“你們回去,我還有事。”說完,陸雲伊立刻翻身上馬,往着城外的方向趕去。
中途陸雲伊換了行頭,快馬加鞭地趕到了竹苑。
“砰——”花瓶落地的響聲傳入陸雲伊的耳内,她猛地推開門,看見躲在角落的蕭明弘。
滿地的污穢讓陸雲伊本能地蹙起眉頭,視線觸及蜷縮着的蕭明弘,語氣放輕,“你怎麼了?”
“姐、姐姐......”蕭明弘緩緩擡起頭,看向陸雲伊的眼神像是一頭迷失的小鹿。
陸雲伊動作放輕,朝着蕭明弘走去,嘴裡輕哄道,“沒事了,沒事了。”
等走到蕭明弘身邊,陸雲伊才發現她渾身滾燙。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陸雲伊摸了摸她的臉,看着散在滿地的飯菜,“照顧你的人呢?”
蕭明弘搖了搖頭,虛弱的聲音中帶着幾絲膽怯,“姐姐,我好難受。”
陸雲伊将她抱起,已經八九歲的孩子,抱在懷裡卻像是張紙片。
放在腿彎的手不住地收緊,陸雲伊的心間陡然沉下。
果然是疫病,和臨州那邊的疫病不同,也不是南疆那邊的蠱毒,蕭明誠說了謊。
蕭明弘的高燒始終不退,給她喂了藥後。陸雲伊沒辦法隻能先給自己消了毒,又去鴛鴦泉裡泡了泡。
窗邊傳來飛羽的鷹嘯,陸雲伊收到追流回來的消息。
“師姐,我帶回來一個好東西。”
追流翻身進了茉廬的牆頭,發現這裡還有其他人的蹤迹。他的眸色驟然暗下,“師姐,你這裡藏人了?”
陸雲伊點了點頭,随即轉移話題,“一個小家夥,你帶了什麼回來?”
追流立馬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擺在陸雲伊的面前,“師姐,我找到了西域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