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國師驟然打斷,“聖女,莫要再胡鬧。”
“我胡鬧,你明明知道這些——”離鴛的眼眶發紅,眸中盡是不可置信。
國師冷聲開口,“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不是我該管,那聯姻的事情,該不該我管!”離鴛垂眸,斂去眼底的傷痛。
她沉默擡手,将食指指尖咬破,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将鮮血甩在渾身裹布的人身上。
緊接着,口中念念有詞,南皇臉色驟變。
很快,站在南皇身側的裹布人身上瞬間燃燒起幽藍的火。
“聖女,你到底想做什麼?!”南皇起身,轉手朝着他們身上扔了什麼東西,口中亦是念念有詞。
裹布人身上的幽藍火焰瞬間化為一片血紅,原本僵直的裹布人突然四肢抽搐起來,整個身體也變得靈活起來。
離鴛眸中閃過驚訝,“怎麼可能。”
國師揮杖輕易将離鴛擊退,咒術被打斷,離鴛猛地吐出一攤血沫。
她重心不穩,下意識地朝着後面退了幾步,捂住心口,深深地緩了口氣。心下驚駭,她的血竟然不能破除這人蠱身上的蠱術!
以這些人蠱的狀态來看,分明都是失敗品,她的血具有蠱毒術中至高的壓制力,但是對這些失敗的人蠱一點用都沒有。
離鴛的腦中飛快閃過了什麼,看向國師,“你們竟然私自研制異人蠱。”
所謂人蠱,可将瀕臨死絕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但此生便隻能是施術者的傀儡。生魂猶在,而意志全無。
而異人蠱,隻挑選已經死去滿七七四十九天的屍體,用蠱術将他們煉成刀槍不入的殺人器皿。
異人蠱為南疆禁術,煉蠱者須獻祭自己的精血,用自己畢生的血肉來滋養蠱蟲。
南皇身邊的異人蠱有六個,就算是他和國師兩個人一起,以他們的年紀,根本支撐不起六個異人蠱的滋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雲伊和蕭承甯幾乎是同時閃身至離鴛的身前,她沒有去看離鴛,隻是對着南皇輕輕歎道,“既然南皇和國師想逼我們出手,我們自然是不能駁了你們的興緻。”
國師冷笑,“那就讓老夫看看,聽風閣到底有幾斤幾兩。”
離鴛心中慌亂,看向陸雲伊,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陸雲伊一個眼神制止。
這時,早早在一旁看戲的祁修開口打斷,“各位,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說完。”
衆人的視線齊聚他的身上,朝宴的衆臣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一下。
祁修繼續說道,“若是南疆和聽風閣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可以等本太子處理完事情後,你們再進行解決。”
離鴛冷哼接話,“東陵的太子在南疆有什麼要事處理?修太子若是沒有事,那便趁早請回吧。”
“我東陵來使,這就是南疆的待客之道?”祁修凝眸,語氣不善。
然而,離鴛也在氣頭上,立刻嗆聲回去,“修太子有何高見?”
祁修轉眸對南皇說道,“南皇,看聖女的意思,并不打算和東陵聯姻。”
離鴛甩袖,脊背挺直,對上國師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本聖女從未說過要聯姻。”
說着,她轉身看向南皇,繼續說道,“若本聖女記得沒錯的話,修太子早有了太子妃。此次前來聯姻,殿内的太子妃廢了嗎?”
“還是國師覺得,本聖女隻是一件物品。為了南疆,可以随意送出。又或者,真的是為了南疆嗎?”離鴛看向蠢蠢欲動的異人蠱,将嘴角的血迹抹去。
“離鴛,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你身為南疆的聖女,自然要承擔自己的使命。”國師握緊手中的權杖,蒼老的臉上帶着幾絲威脅。
“我身為南疆的聖女,自然萬事以南疆為主。但你們制作異人蠱,當真是為了南疆嗎?!”
話落,滿堂嘩然。
“異人蠱,竟然是異人蠱。”
“那不是我國禁術嗎?”
“天呐,南皇和國師在私自煉制異人蠱?不會吧。”
......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陸雲伊和蕭承甯迅速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