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意外他對婉清姑娘上心,隻當是孩童間的玩鬧,未往深處想,但是若有一天他懂了男女之情,仍對婉清姑娘有意,她倒是樂見其成,願意撮合。
“确定喜歡她?”柳容一臉笑容,還是要确認一遍。
“嗯!”蘇寒山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知道喜歡是何滋味嗎?”
“知道。”蘇寒山不假思索的答道:“想與她日日在一起,一日不瞧見她心口就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一塊。想要與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想要與她……”
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柳容笑望着他,鼓勵他繼續。
“想要與她親親,睡在一張床上生寶寶。”
“噗嗤……”柳容被他最後一句話逗樂,蘇寒山以為哪裡說錯了,耳根紅通通,緊張的問:“難道不對嗎?”
“是對的,孩子。”柳容拍着他的肩頭安撫他,“你都已經知道睡在一張床上可以生寶寶。”
蘇寒山低頭思考了一瞬,擡眸問:“阿娘,我何日弱冠,我要娶親!”
“年後三月初六你便滿二十歲。”
柳容又說道:“可是不是弱冠便可以娶親。娶親得雙方都願意,她喜歡你嗎?你有向他表達過你的情意嗎?”
她看得出來,婉清姑娘是真心待自己的兒子好,隻是她不确定這種好是男女私情,還是僅限莫逆之交,畢竟她的兒子與衆不同。
一提起這蘇寒山就糟心,一下子像洩了氣的皮球,歎息一聲,“我向她表達過我喜歡她,可是她卻說她有許多事情要做。”
看來那姑娘還未确定自己的心意,兒子的情路還長得很。
不過,隻要她不是嫌棄他兒子失智就好,就讓他走一走那段路,情路雖難走,人生還有許多路比它更難走。
頹然的兒子令柳容的心疼又添了幾分。她鼓勵他:“既然喜歡就去追求,追到她同意為止。你是男子,理應向她多邁出幾步,等她的事情處理完了,說不定就接受了你。”
“何為追求?”
蘇曼恰好進來,接了他的話:“就是掏心掏肺對她好,保護她,呵護她。”
将送走了蔣娥與姜雨璇,她便來了中堂,今日之事她已經知曉個大概。
蘇寒山心想,他平日不就是如此對她嗎,恨不得将自已揉進她的身體裡,日夜跟随她,守護她,若是有人欺負她,他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
他懵懵懂懂的點頭。
*
初五,清韻坊。
因過年,街上的行人仍不多,章婉清守着鋪子,沒有迎來一位顧客,倒是蘇家的人陸續“光顧”,令她哭笑不得。
首先是蘇曼,大清早來看望她,買了好幾瓶香水,說是賀歲走親訪友送人的。她給了她一個最優的價格,她滿心歡喜,離開時突然給她講了一個二男争女的故事。
章婉清當話本子聽得津津有味,末了,蘇曼上車前告訴她,那二男争女的女子便是她,她表情立刻凝重起來。
蘇曼這是趁着大清早提醒她做好心理準備。
蘇曼離開後約摸半個時辰,姜雨璇來了。二話不說,央求她一定要選擇她哥哥。章婉清可算理清前日的事況及二男是誰。
姜雨璇将姜雲升猛誇了一番,什麼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今歲春闱必會高中,将來是去做京官,前途無量,是夫婿的最佳人選。
她前腳将走,姜雲升來了。首先向章婉清道歉:“抱歉,婉清娘子,給你造成困擾。”
他不說明緣由,直接道歉,看來知曉自己的妹妹來過。兩人唱雙簧來着。
章婉清回想清韻坊開業時,他送了一個招财貓,與他并無交集,卻送了一份禮,應該那時已經對她有意。
章婉清用一個微笑回應了他的道歉,接着道:“姜表哥不用向我道歉,你并未做出令我困擾的事情。”
“可是?”他猶豫開口:“我對你确實有意。”
“姜表哥,相識是緣,人世走一遭會遇見許多緣,親緣、友緣、戀緣、劫緣、苦緣、不了緣……無需執念于某一項觸不可及的緣,執念傷己傷身,婉清來到這個世界,是一捧去向不知何處的碧水,卻自由自在,也十分向往,所以請君莫做逐水花。”
姜雲升心沉了下去,她這是在委婉拒絕自己。他們隻是普通的相識,莫要執着對她的感情,她向往自由,不知自己來往哪兒去往哪兒,莫做追逐她的水中花。
他拱手告辭。
一段感情就這麼無疾而終。
其實連開始都沒有,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午後蘇寒山風風火火的來了,不過沒留下隻言片語,隻是給她送來點心。
蘇寒山默默記住大姐姐教他的方法,對于婉清姐姐這樣有主見又事業心強的女子,追求她要潤物細無聲,待時機成熟,一擊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