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小夏子,語氣中帶着責問:“小夏子,你怎麼不知道提醒主子呢?”
小夏子連忙彎腰,聲音中滿是讨好的歉意:“對不住,白芷姐姐,奴才一時忘記提醒主子了。”
沈舒然見狀,不想讓小夏子因自己受責,便對白芷撒嬌道:“好白芷,我已經好久沒吃到冰的了,就這一次,下次一定不會吃這麼多了。”
白芷無奈地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擔憂:“我也是為主子的身體着想,您本來身子就弱,如今要是再吃壞了,可如何是好。”
沈舒然連忙保證:“我說真的,下次一定不會了。”為了增加可信度,她轉向小夏子說:“小夏子,你下次一定要提醒我。”
她又對白芷說:“還有素問,等下你和素問說,不讓我再吃那麼多冰的!”說完,沈舒然偷偷觀察白芷的表情,卻發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沈舒然頓時有些惱了,指着白芷說:“好哇,你個白芷,敢耍我了!”
白芷卻毫不畏懼,笑着回應:“主子已經答應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主子可不能反悔。”
沈舒然見狀,隻得妥協:“好吧,好吧,聽你的就是了。”
白芷的嘴角終于揚起了真正的笑容,她柔聲說道:“主子趕緊吃飯吧,不然飯就要涼了。”話語中充滿了對沈舒然的關心和寵溺。
沈舒然終于開始用飯,她夾了一口菜,細嚼慢咽之後,擡頭對白芷說:“你給小夏子一個荷包,算是謝謝他今天給我送來酥山。”
白芷聽後,心中雖有幾分不情願——畢竟是小夏子讓主子吃了那麼多冰品——但主子的吩咐不可違,她隻得從布兜裡緩緩取出一個荷包。
小夏子的目光緊随着白芷的動作,看着她手中的荷包一點點靠近,他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當白芷的手停在小夏子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忙不疊地感謝:“多謝主子。”
然而,當他試圖拽過荷包時,卻發現荷包被白芷握得緊緊的,不易扯動。小夏子暗中加力,而白芷的面色依舊平靜,隻是手中的荷包微微顫動。
沈舒然見狀,輕輕咳嗽了一聲,白芷這才不情願地松開了手。小夏子喜滋滋地将荷包收入懷中,轉頭詢問沈舒然:“主子明天有什麼想吃的?隻管吩咐奴才便是。”
沈舒然有些尴尬地不敢看白芷的表情,支吾着回答:“你先下去吧,明天再告訴你。”
小夏子應了一聲“奴才告退”,便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房間,一邊走還一邊颠着荷包,似乎在确認裡面的分量,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白芷看着小夏子的背影,不禁疑惑地問:“主子為何對那小夏子如此寬容?”
沈舒然放下筷子,解釋道:“今天的酥山是他正式向我表示忠誠的方式,我讓你給他荷包,便是接受了這份心意。”
她轉頭看向白芷,繼續問道:“你說宮中有多少人能吃到酥山?”
白芷沉思片刻,回答:“至少是三品以上的高位嫔妃吧。”
她是怎麼知道酥山這種東西的呢?這還得追溯到她曾經服侍的良婕妤。在良婕妤最受寵的時候,先帝才偶爾賜予她幾次酥山,白芷因此才知道這種宮中的珍品。
沈舒然接着分析:“你看,你是因為良婕妤才知道酥山的,而小夏子卻能将酥山送到我這個寶林手中。”
白芷立刻明白了沈舒然的言外之意,她聰明地點點頭,不再多問。
沈舒然接着拿起筷子夾另一個菜放入嘴中,還沒開始嚼,便聽到急迫地腳步聲。
沈舒然的手微微一頓,筷子上的菜肴懸停在半空,她那雙溫潤如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她緩緩将筷子上的菜送入口中,那菜肴的滋味在舌尖輕輕綻放,卻似乎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風味。
急促的腳步聲如同突然炸響的驚雷,顯得格外刺耳。
素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的小臉上寫滿了驚恐與不安,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爍着慌亂的光芒。她的氣息紊亂,顯然是一路奔跑而來,連衣襟都有些淩亂。
“主子,不好了!”素問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得如同深秋的落葉。
“雪茶……雪茶她……死了!”素問的話斷斷續續,像是被巨大的悲傷哽住了喉嚨。
雪茶,就是昨天承認偷了翡翠簪子的人,沈舒然早上讓她呆在房間不準出去,沒成想中午就死了。
素問畢竟是和雪茶朝夕相處過一些時日的,怎麼會沒有感情呢?雖然今天出了盜竊的事,但她還是不想讓雪茶就此死掉的。
沈舒然的心猛地一沉,她放下了筷子,那雙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睛此刻泛起了波瀾。
她站起身來,身姿依舊優雅,但那份從容之中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雪茶死了?”沈舒然的聲音有點低,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努力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死訊。
背後之人竟然下手那麼快?她隻是對雪茶有些懷疑而已,因此隻是先把她關在屋内不讓她出去,防止背後之人反應過來将她滅口。
她原本在雪茶提出偷盜之後,便想到:雪茶能進入沈舒然屋内偷翡翠簪子,自然也能給她下毒。說不得是她主要任務是給她下毒,結果起了心思偷了簪子。
沒成想背後之人竟如此果決,一看到雪茶被抓,不管什麼原由,都找了最快的法子讓她消失在世界上。
素問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着沒有落下。
沈舒然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聲音格外清晰而堅定:“素問,你先别急,深呼吸,慢慢說。從雪茶進屋到她去世的每一個細節,你都要仔細回想,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素問聽從沈舒然的吩咐,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她用手背擦去臉頰上的淚痕,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開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