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位于皇城的東側,占地廣闊,一望無際的平坦土地上,彌漫着一種肅殺與莊重的氣息。
四周高大的城牆如同鐵壁銅牆,将校場與外界隔絕,牆頭上旌旗招展,随風飄揚,增添了幾分壯闊之感。
校場的地面經過精心夯實,黃土地面堅硬平坦,即使在連日的操練後,也少見坑窪。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偶爾微風吹過,卷起一縷縷輕紗般的塵埃,又緩緩落下,歸于平靜。
四周的樹木雖然稀疏,但每一棵都挺拔而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在晨光的映襯下,齊玉的神态顯得尤為專注。
他的眼神如同銳利的鷹隼,緊緊鎖定遠處的箭靶,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不含一絲一毫的動搖。眉頭微微皺起,嘴角緊繃,勾勒出堅毅的線條。
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在拉動弓弦的瞬間,也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他的雙手穩健有力,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上的青筋凸起,彰顯着力量的美感。
汗水沿着他的太陽穴滑落,濕潤了他鬓角的發絲
随着一口深呼吸,齊玉的左臂緩緩向前伸出,弓弦緊貼嘴角,箭尾輕觸掌心,他的眼神更加凝聚,似乎能透過箭矢看到遠處的靶心。他的右臂逐漸向後拉弓,肌肉在衣衫下繃緊,顯露出力量的線條。
當弓弦拉至耳際,在呼吸的瞬間松開了弓弦,箭矢如同脫弦之箭,帶着破空之聲,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靶心而去。
齊玉的身體随着箭矢的射出,輕輕向後一傾,但很快便恢複了平衡,箭矢準确無誤地紮入靶心。
士兵們早已紛紛停下了手頭的訓練,在皇上放箭的瞬間,校場上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隻有那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清晰可聞。
當箭矢準确無誤地命中靶心,校場上爆發出了一陣由衷的贊歎聲。士兵們互相交換着眼神,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敬佩。
“瞧見沒,陛下那一箭,簡直是指哪打哪,箭無虛發,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皇上的身姿,就像是天生的射手,我們什麼時候能練就那樣的技藝就好了。”另一名士兵回應着,眼中閃爍着向往的光芒。
“沒錯,皇上的射箭技術,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就算是經驗豐富的獵手,也得甘拜下風吧。”
王達海殷勤地将手帕遞到齊玉面前,齊玉拿起手帕,擦拭着額頭汗珠,對他們的贊歎充耳不聞。
忽然,一位面容平凡的侍衛穿過校場的喧嚣,穩步走向齊玉。
王達海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生出些許疑惑,他怎麼沒有見過他?正想要走上前去阻攔,卻感受到齊玉投來的銳利目光,那目光如同寒冰,讓王達海心中一凜,連忙收住腳步,退至一旁,為侍衛讓出了一條通道。
侍衛走到齊玉身邊,他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單薄,但他身姿挺拔,低聲在齊玉耳邊彙報着什麼。齊玉的臉上,原本的從容與輕松逐漸被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所取代。
在場的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連空氣中的塵埃似乎也靜止了。齊玉突然将手中的弓箭猛地擲向旁邊的仆人。
仆人措手不及,險些接不住那突如其來的弓箭。
齊玉随後轉身,步履沉重地大步走出校場,留下一片驚愕與猜測的氣氛在身後蔓延。
晚膳之後,禦前太監劉公公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詢問皇上是否需要挑選妃子侍寝。
他本以為會得到和往常一樣的否定答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上輕輕地點了點頭。
劉公公喜出望外,連忙引領皇上步入寶座房。房内擺滿了嫔妃們的牌子,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皇後和宣妃的牌子,劉公公心中暗自猜測,皇上今晚可能會翻宣妃的牌子。
然而,皇上的目光卻越過皇後和宣妃的牌子,向後望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他的目光在牌子間來回巡視,停留的時間有些長,讓劉公公有些困惑。就在他以為皇上沒有找到想要的牌子而準備放棄翻牌子時,卻聽到皇上聲音低沉地詢問:“沈寶林的牌子呢?”
劉公公心頭一震,他立刻想到,午後沒多久,秋葉閣的丫鬟曾來向他報告,說沈寶林身子不适,不能侍寝,他已經吩咐将沈寶林的牌子撤下了。
他回答道:“今日沈寶林身子有些不舒服,午後便吩咐奴才将牌子撤下了。”
齊玉眉頭一皺,顯然是沒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請個太醫過去看看,收起來吧。”
這是今晚皇上不打算進入後宮的意思了。
劉公公心中暗自揣測,人家生病自己不會請太醫嗎?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沈寶林裝病?沈寶林什麼時候吸引了他們這位性冷淡皇帝的興趣了?
回想起當今皇上剛登基時,上一個掌管後妃侍寝的太監退位給他,劉公公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樣欣喜若狂。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油水豐厚的位置,不僅可以享受權力帶來的榮耀,還能在宮廷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每當想到先帝沉迷美色,日日翻牌子,入後宮,後宮嫔位為了侍寝不知給了上一個管事太監多少銀子,劉公公就忍不住暗自竊喜。
然而,當他真正成為掌管侍寝的總管太監後,卻發現皇上翻牌子的次數極少,甚至有時即使翻了牌子,也和牌子無關。
這讓劉公公的喜悅逐漸轉化為失望,他的油水連平常的管事太監都比不上。
劉公公哭喪着臉離開了寶座房,而皇上則回到了禦書房,繼續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折。
時間回到申時的秋葉閣。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棂,斜斜地灑在沈舒然的臉上。
她剛入睡不久,微閉着眼睛,沈舒然中午吃了太多酥山,感覺着酥山的甜膩在胃中翻騰。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着床單,指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身體在床上翻來覆去,仿佛在尋找一個舒适的位置,卻始終無法找到。
呻吟聲不自覺地從沈舒然口中發出,微弱而痛苦,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安靜的空間了突然出現了痛苦的呻吟,引起了白芷和素問的注意,她們推開屋子的門,走到沈舒然床榻前,仔細地瞧着躺着的人。
沈舒然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紫,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