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雙手握槍瞄準了遠處的靶心,一動不動。
這個姿勢她已經保持了有半個小時了,從手臂肩膀後背到膝彎處是既僵硬又酸痛。
頭頂的陽光分明是假的,可她依然感覺到了一股燥熱,額頭的汗珠順着下巴啪地一聲打在地上。
姜肆手臂微微打顫,手指扣在扳機上已經快沒有知覺了。
一旁的女希氏隻要沒有發話,她就必須繼續保持這個動作下去。
姜肆累得直喘氣,可也累得心甘情願。
保命的手藝,現在多累一分,将來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好了。”
終于女希氏開口叫了聽。
姜肆手一卸力,雙臂就垂了下去,手裡的槍都差點沒握住。
“歇十分鐘。”
姜肆聞言立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姜肆隻覺得好像就眨眼的功夫就過去。
“再給我一分鐘。”
姜肆顫顫巍巍地舉着手指懇求道。
女希氏倒也如她的意沒有催促。
很快算着時間到了,不用女希氏提醒姜肆自己就從地上起身了。
待她要去拿槍繼續練習舉槍姿勢時,女希氏卻拿過了她手裡的槍然後道:
“看清楚了。”
說罷還不等姜肆說話,她便利落地把槍給拆卸了。
她手上動作雖然利落幹淨,但也不是特别快,足夠讓姜肆看清每一個步驟了。
接下來重要的就是記下這些動作,然後複原。
姜肆反應極快地抓住了要領,眼睛跟着女希氏的動作轉,力求把每一步都記下。
一把槍拆完,部件整齊地擺放在桌上。
女子擡頭看她:“記住了嗎?”
姜肆有些猶豫地點點頭,她的記憶一般,要說多優秀那屬實沒有。
普通人能記成什麼樣,她也就記成什麼樣。
女希氏讓開了身子:“裝回去。”
姜肆沒什麼把握道:“我試試。”
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指節,接着一邊回憶着女希氏的拆槍的順序,一邊往裝。
幸好手槍的部件相對于其他長,槍來說要簡單得多,看似複雜的零件不怎麼費功夫就全部裝了回去。
最後裝上彈夾以後,姜肆擡眸看向女希氏,眼裡有些不确定:
“對嗎?”
女希氏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她隻微笑對她說:“對準靶心,開一槍。”
姜肆嗯了一聲,轉身面對着遠處的靶心,姿勢異常标準地雙手握槍,手指輕輕放在扳機上。
已經握了這麼久,這把槍帶給她的陌生感已逐漸消退。
姜肆握槍對準靶心,深吸一口氣接着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巨大的後坐力震得姜肆手心發麻,子彈則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極速飛出,劃破空氣,最終命中距離靶心很遠的地方。
這一槍脫靶了。
姜肆扭頭看向女希氏,抿了抿唇:
“我會練好的。”
說起這句話時,她臉上的神情既認真又固執。
女希氏依舊面帶笑意說:“我知道。”
這時間,恐怕也隻有女希氏是最相信她的。
……
好槍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姜肆把手都快要練廢了,才能勉強做到不脫靶。
今日差不多練隻能練到這個時候了,欲速則不達。
臨走之前,女希氏還給了她一本關于槍支的書。
厚厚的一本裡面圖文并茂,算不上枯燥。
姜肆抱着書,正要走,卻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忍不住道:
“女希氏。”
姜肆停頓了一家才問道:“這裡為什麼沒有糧食和水?”
女希氏嘴角的上揚的弧度都沒有變過,回答道:
“因為我不需要。”
是這個原因嗎?
姜肆總覺得好像不是,她想再問問,可磨蹭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時女希氏主動開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另一個原因,空間是靜滞的,不能存放食物和水。”
……
姜肆意識回到身體後,疲憊感頓時湧了上來。
意識和身體像是都達到了極限,現在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嫌累。腹中饑餓更甚,簡直是抓心撓肝地餓。
姜肆舔了下嘴唇,從凳子上起身。
許是一下起得太猛,她眼前一黑腦袋脹疼,險些一頭栽下去。
緩了緩,姜肆忍下那股勁兒,扶着牆走了出去。
外人聽見開門的聲音,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姜肆站在門内,看着陶妮兒一家三口也愣了一下。
“姑娘醒了。”
陶妮兒見她臉色難看,忙走過來扶着她。
姜肆在凳子上坐下,喘了口氣,身上冒出了虛汗。
“嬸子,糊糊能吃了嗎。”
她聲音裡都帶了一絲虛弱,整個人像是大病一場,把人吓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