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張屠夫的腦袋,隻需要再開一槍,他就命姜肆就能收了。
這是她原本的計劃,可是現在行不通了,距離太遠她沒有把握能擊中。
對付張屠夫這樣的人,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方法也隻能用一次。
一旦他有了防備,就不行了。
姜肆有些可惜,明明再走幾步,張屠夫就在她把握的射程之中,可惜那一槍的機會白白浪費在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姜肆乜了一眼抱着手跪地哀嚎的漢子,眼神不善。
那一槍的威力不小,在場的人都被吓住了,衆人也不免開始萬分小心地注意起姜肆的一舉一動。
誰被她多看一眼,都會覺得頭皮發麻。
挨了一槍的大鐵牛一樣如此。
他因此硬生生把連聲地痛呼憋了回去,臉色漲紅。
“姑娘……”
張屠夫小心地叫了一聲。
姜肆猛地轉頭重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那稍微有所偏移的槍口,也随着她的動作又對準了張屠夫。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張屠夫難得有了些許忌憚。
他壓下心驚,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姜肆看見了他動作,沒吭聲隻是冷淡道:
“說。”
離那鐵疙瘩遠了些,張屠夫也自在了許多,他直起腰背從容說到:
“姑娘手裡有神兵利器,我等赤手空拳,的确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兒子……”
姜肆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你廢話一向那麼多嗎?說重點!”
張屠夫臉色一僵,有些難堪,但攝于姜肆手中的武器,他還咽下了那口氣,表情難看道:
“我兒進寶中的毒,還請姑娘賜解藥。”
姜肆哪有什麼解藥,說中毒都是胡謅騙他的。
但這人既然信了,她自然也不會拆自己的台,當即便說到:
“你還是先滾回去看看你兒子的命在不在,再來說解藥的事吧。”
張屠夫皺眉:“你當真下毒?”
姜肆滿臉譏諷:“你兒子脊椎斷成那樣,被人胡亂搬動,恐怕還沒毒發,就先被你自己人給害死了。”
張屠夫眼睛一轉就看向了癞子,癞子縮了縮脖子,心裡七上八下怕得要死。
姜肆這時又說到:
“如果你兒子沒死,七天後再來,我給你解藥。”
張屠夫倏地看向她:“當真?”
“當真,現在你,你們……”姜肆用槍挨個指了指張屠夫和他手底下的人,“都滾出去!”
她雙眼充滿殺氣,眉目間一派冷峻:
“七天之内不準再踏進陶家村一步,否則……”
她沒說接下來話,隻調轉了槍口對準天上又連開數槍。
一聲聲巨響,震得所有人心肝兒發顫。
他們望着姜肆手中的武器,知道那沒見過的鐵疙瘩是真能要了他們的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張屠夫也不得不暫且低頭。
他拱了拱手,彎腰向姜肆施一禮,然後讓人架起了受傷的大鐵牛,便帶着手下人走了。
癞子走在最後,不住地回頭。
看得出來,要是這時候有人出聲留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留在村裡。
畢竟姜肆之前那句話,就差直說是他害了斷指張了,這一趟回去後,張屠夫是不會放過他的。
姜肆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張屠夫等人走遠,直至背影都看不見了,也沒動一下。
一直躲着的陶妮兒按捺不住出來了,她小跑到姜肆身邊,雙眼發亮髒兮兮地臉上出現了笑意:
“姑娘,張屠夫他們,他們走了。”
姑娘好厲害!
陶妮兒崇拜地看着她,難掩激動。
姜肆眼睛慢慢移向她,然後慢騰騰地問了一句:
“人走遠了?”
陶妮兒點頭如搗蒜:“走遠了,都不見了。”
說完,她又有些疑惑,姑娘不是看見了嗎?
姜肆是看見了,可那不是怕她眼花了,所以要确認一下嗎?
等從陶妮兒嘴裡得了準信,她身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出來了。
她放下槍,顫顫巍巍地朝陶妮兒伸了伸手:
“妮兒,扶我一下。”
陶妮兒聽話地扶住她的手,臉上的高興一下變成了擔心:
“姑娘,你怎麼了?”
姜肆猛喘了幾下,才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我腿軟。”
長這麼大,她連雞都沒殺過,一來就這麼狠,對人開槍,還口口聲聲威脅要殺人。
更要命的是,剛才那夥兒人那是人嗎?那是活閻王,是變态。
姜肆靠近他們時,心都是提到嗓子眼了。
鬼知道她是用了多大毅力才讓自己說話不抖,然後有模有樣地把這個逼裝完的。
陶妮兒很是不解,明明剛剛還威風淩淩的姑娘,怎麼轉眼的功夫又說腿軟了?
還不待她想清楚,她爹娘就踉踉跄跄地跑過來了。
陶妮兒娘姓王,王氏一把把陶妮兒拉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發現她沒受傷後,一巴掌拍到了她肩膀處,罵到:
“你這妮子咋不聽娘的話,讓你上山躲好,你跑這來幹嘛?”
陶妮兒被又拉又打的,沒扶穩姜肆,自己都險些被她娘給攘倒。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