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妮兒挨了她娘的拍打後,第一時間回身扶住姜肆生怕把她摔了。
王氏和陶老四的注意力立刻從閨女的身上,到了姜肆身上。
兩人表情一收,頗為拘謹地喚了一聲姑娘。
同時他們也記起,之前光記得叫閨女跑了,把這位給忘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人家姑娘給解得圍,老兩口頓時更不自在了。
姜肆倒是不在意,她動了動腳,等腳上能使上力以後,她朝遠處擡了擡下巴說:
“跟我過去看看。”
“啊?好。”
陶妮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前面被踹受傷的陶老八。
陶家村的人不認識姜肆,除了陶老五,其他的幾乎都是第一次看見她。
于他們而言,一張生面孔的出現,并非好事。
但姜肆又不一樣,她把張屠夫吓退了,還有斷指張。
聽剛才二人的話,斷指張好像也被她弄殘了。
今日在這裡的,都是跟張屠夫一家有仇的。
所以,姜肆的所作所為又變相的是對他們有恩。
陶家村的人一時間對姜肆的感官也複雜了起來。
不過見她走過來,村裡人忙客氣地讓開路。
姜肆也沒多在意其他人的态度,她在陶老八很前蹲下,發現人還有意識,而且正在低低地喊痛,她稍微松了一口氣。
姜肆并不會醫術,她隻能求助女希氏。
“他怎麼樣?”
女希氏透過姜肆的眼睛掃描了一下陶老八受傷的部位,然後回答道:
“沒有内出血和骨折。”
“那就好。”
姜肆放下心來,她對陶老八的老伴兒說:“他沒事,隻是受了些皮肉傷,你帶他回去好好養幾天就好了。”
陶老八老伴聽了這話先是一喜,又确認道:
“真的沒事嗎?”
姜肆笑了笑:“沒事。”
陶老八老伴對于姜肆的話是相信的,這麼厲害的姑娘也沒必要騙她不是。
她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向姜肆道了謝,接着忍不住狠狠錘了幾下陶老八:“老頭子就是命賤,孫子都沒了,你還活着,老不死的東西。”
她是氣,孫子被害了,她能不生氣傷心,可張屠夫他們惹不起。
陶老八明知道這點,還非要去惹事,差點就把老命都給丢了。
陶老八被錘得哎喲幾聲,忙說:“輕點輕點,别打了。”
事情解決了,之前凝重悲憤的氣氛輕松了不少,但姜肆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她有拖延七天時間,也僅僅是七天而已,這還要建立在張屠夫聽話的前提下。
這意味着,七天之内,姜肆要麼想出其他對付張屠夫的辦法,要麼練好槍法,否則她的境地就危險了。
……
張屠夫離開陶家村以後,讓人帶着大鐵牛連家都沒回又徑直去了鎮上。
待幾人到鎮上時,天已經快黑了,醫館中的楊大夫看他去而複返,隻覺得頭皮發麻。
張屠夫倒是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直接先把大鐵牛交給他治傷,然後就去看自己兒子了。
大鐵牛手上的傷隻臨時用破布纏了幾圈,一路走來,手上流了不少的血,臉都白得跟死人一樣了。
楊大夫在其他人的催促下不敢耽擱,叫了兒子拿來藥箱開始為大鐵牛包紮。
另一邊,張屠夫看着仍然昏睡不醒的斷指張皺眉問徒弟:
“進寶一直沒醒過?”
“醒了一次,不過怕他傷了自己,楊大夫用了安神的藥,進寶又睡過去了。”
徒弟說的含糊,張屠夫大概也能猜到,兒子醒後估摸着已經發現了身體不能動彈一事了。
按照他的性子,的确是不能接受。
張屠夫沒再接着問下去,他掀開被單一角,掰開斷指張的手心挨個查看了一遍。
當果真在其中一隻,發現了一個黑色印記以後,他心裡臉色一變。
除了手心,按照姜肆的說法,他很快在斷指張的脖子處看到了同樣的黑色印記。
張屠夫的眼神徹底變了,狠辣殺氣充斥着他眼底。
弟子不明所以,湊上前看了一眼,問道:
“師父,這是什麼?”
張屠夫收斂了神色,他平靜地為斷指張蓋好被單道:
“把楊立身帶過來。”
“是。”
楊大夫正用鑷子夾子一個奇怪地東西湊在燈下看,這東西正是從大鐵牛的傷口裡夾出來的。
行醫這麼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傷,還有傷口裡的這個小鐵疙瘩,他也沒見過。
真是奇怪!
而當張屠夫的弟子過來叫他時,他幾乎本能地把那東西給藏了起來。
但他在面對張屠夫時,仍然很忐忑。
眼前的人,看着一副好脾氣,實則最不好相與。
楊大夫是怕他的!
“進寶他,中了什麼毒,你能不能解?”
楊大夫沒料到張屠夫會說斷指張中毒了,他懵了一下,不禁反問道:
“少東家中毒了?”
沒想到,隻這一句話就惹禍上身了。
張屠夫從凳子上起身,冷淡地瞥了一眼楊大夫對徒弟說:
“帶進寶回家,其他人也一并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