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時間已到,姜肆信守承諾,早早就等着張屠夫了。
不過姜肆為他準備的不是給他兒子的藥,而是她手槍裡的子彈。
姜肆摸着槍,算着彈夾裡的子彈。
她現在的槍法,算不上上好,短短七天的時間也不可能把她培養成神槍手。
遠距離射擊能力不強,但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槍槍脫靶。
槍中一共有十五發子彈,她如果對着張屠夫的頭,心髒等緻命地方,連開十五槍不是沒有可能殺了他。
至少姜肆很有把握。
對抗張屠夫不是姜肆一個人的事。
張屠夫的所作所為對陶家村而言說一句仇深似海都不為過。
不談本身就與他結仇了,光論還活着的,哪一家不對他忌憚。
别以為他們不知道,附近的幾個村子中,隻有陶家村如今還有幼童存活,女人同樣也是活着最多的。
張屠夫不輕易動陶家村,一個是村裡人自己不願意做那樣的事。另一個是他們挨着近,他拿陶家村當羊圈,先讓活着,動其他隔遠的,等都收割得差不多了,就該輪到他們了。
村裡人比誰都清楚這點,可無奈之前沒有能力反抗,隻能任人宰割。
可現在不一樣了,姜肆的出現,給了村裡人希望。
所以今日,姜肆要殺張屠夫,陶家村的人一百個願意出人出力。
姜肆還沒起身時,陶老五就召集了村裡的青壯。
為了保護家裡的婦孺,也有人為了報仇,青壯們各自從家裡拿菜刀,拿鋤頭,拿鐵鍊,反正有什麼拿什麼,當然最顯眼的還是陶老五和他兒子手裡的弓箭。
他們今日勢必要和姜肆共存亡,滅了張屠夫買個畜生。
村裡上上下下團結一心,就等着張屠夫上門了。
但誰也沒想到,坐等右等,直到中午太陽都升正了,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按理說,兩個村子間頂多一個時辰的路,早該到了。
張屠夫遲遲不見蹤影,姜肆覺得疑惑的同時,警惕性也升到了最高。
就在此時,終于有人來了,但來人卻不是張屠夫。
“姑娘,有人找你。”
守在村口的青壯跑回來,喘了口氣說到。
“找我?”姜肆疑惑,出了陶家村,應該就沒有認識她了。
來人也不是張屠夫和他的人,奇怪了。
“誰找我?”
報信的青壯撓撓頭:“是鎮子裡的楊大夫。”
“你認識?”
姜肆問他,但她自己也覺得這個楊大夫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一樣。
青壯點頭:“認識,鎮子裡醫術最高的就是楊大夫了,我妹子小的時候瞎吃東西中毒,差點丢命就是楊大夫救回來的。”
不止青壯認識,陶老四也認識這個楊大夫:
“楊大夫在咱們鎮子很有名,醫術好,救了好多人。”
姜肆從他們兩句話中就聽出了這個楊大夫頗有些名聲。
但她不明白,這個楊大夫為什麼會跑來陶家村找她。
還是這種時候。
“他一個很來的?”
青壯說:“不是,還有他兒子,小楊大夫,姑娘見嗎?”
姜肆琢磨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下了:“請他們過來吧。”
“好,我這就去請他們過來。”
很快青壯就帶着背了藥箱的父子二人匆匆走了進來。
那楊大夫身材幹瘦,頭發花白留着短須比姜肆想得年紀要大些。他兒子年紀約摸二十來歲,五官清秀。
端看面相,他父子二人都和善好相處的人。
隻是此時他們的神情都有些不對勁,看起來略緊張了些。
楊大夫還好,他兒子臉色蒼白,緊緊捏着身上藥箱的袋子,很是不安,瞧着像是遇見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大事了。
楊大夫沖姜肆行了個禮,道:“我姓楊,是鎮上楊氏醫館的大夫,這是我兒子,名喚秋石,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姜肆說:“我姜,生姜的姜。”
“姜姑娘,可否私下一談。”
楊大夫再次拱手鄭重說道。
姜肆打量了一下他父子二人的模樣,倒是沒多猶豫就答應了。
她讓屋裡的人先出去,陶妮兒走在最後,還帶上了門。
待屋裡隻剩下他們三人以後,楊大夫沒多說廢話,他喚了一聲秋石。
他兒子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包得整整齊齊的一塊布。
楊秋石打開布的四個角以後,将其攤開,小心地放在桌上。
随後他把肩上始終背着的藥箱輕輕放在桌上,打開藥箱,把最上層的藥拿來,露出内裡藏着的東西。
兩樣東西呈現在眼前,繞是姜肆再鎮定都不由變了臉色:
“你哪兒來的?”
姜肆問的是布上放的子彈頭。
雖然藥箱裡藏着的白米一樣令她驚訝,可她更關心楊大夫父子哪裡的子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