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尊寝殿離開後,雲宓回到住處打算眯個午覺休息會兒,房門卻被敲得震天響。
“你這狡猾的小仙,趕緊出來跟我去見魔尊!”
孫風一邊咋呼一邊用腳卡着門縫,滿臉憤恨:“臭狐狸你别站着了,趕緊來幫忙推門,我可不想還跟着她做事。”
胡玦聞言,反而後退兩步躲在木門拐角,好心提醒:“魔尊就在隔壁,你還是小聲點吧。”
“怕什麼?我們本就是跟着魔尊的,如今該幫她做的都做了,早該回歸原位了!”
嘭——房門驟開,毫無防備的孫風一頭栽了下去。
“你這小仙,敢暗算我?”
雲宓見狀,連忙伸手扶起他:“抱歉,我沒想到你挨得這麼近,還好吧?”
“不用你假好心!”孫風龇牙呵完,迅速甩開她的手從地上彈起,焦急道,“跟我去見魔尊,快點!”
“魔尊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雲宓不緊不慢變出一根響鈴松尾,晃在孫風眼前輕聲道:“我知道你們想回魔尊身邊去,可學院實在需要你們的幫助,二位就再幫幫我吧,這也是為了魔尊嘛!”
說着,她用逗貓棒将孫風引去餐桌旁,撚訣變出一大桌美食,繼續誘惑:“這是我特意給二位準備的感謝宴,本想着等今晚空閑時親自請二位來此小聚品嘗,如今二位既然來了,不如坐下嘗嘗味道?”
叮當作響的松尾消失,孫風倏然清醒:“别以為這點吃的就能收買我們,上次是意外,這次我們絕不會再唔……”
先前一直默不作聲的胡玦撕開半隻烤雞,堵住他的嘴:“這雞腿味道不錯,你真不吃?”
孫風偏頭吐出雞腿,拉起埋頭吃肉的胡玦一通數落:“你這叛徒!不過是幾塊肉而已,平時魔尊待我們不薄,你就這麼輕易被收買了?明明昨日你才端了一窩蛇蛋,這點誘惑都扛不住?”
“你剛才不也被一根會叫的松鼠尾巴迷得失了魂?”胡玦輕飄飄駁斥完,抓起他丢開的雞腿得意道,“既然你不吃,那就都是我的了。”
“臭狐狸你想得美!”國字臉鼓成了方圓臉,孫風一把抓住雞腿掙開他的手,歪頭咬下一大塊肉,囫囵道,“我就是吐了也不給你吃。”
雲宓見狀,連忙送上小料放在他手邊:“加上我的秘制醬料味道更香。”
旁邊胡玦聞到香味,二話不說直接剜去一大塊放進嘴裡,狐狸眼當即滿足得眯成一條縫,頭頂還興奮地蹦出了兩隻直立的狐耳,不時抖動着。
孫風還從未見過他吃得如此迷糊,好奇地伸出食指沾了點醬料和雞肉一起嚼了嚼,小圓眼瞬間睜大:“這是什麼醬料,我從未在四界吃過!”
雲宓含笑上前,幫忙淋上剩下的醬料,故作神秘道:“獨門秘方概不外傳,不過凡事皆有例外,若你們願意幫我,這醬料的配方我倒是可以考慮告訴你們。”
“當真?”
“自然,不僅如此,若你們做得好,往後像這般豐盛的吃食定然不缺。”
毛茸茸的松尾再次舞動,孫風也跟着迷糊起來:“既然是魔尊下的令,那我就勉強幫幫你吧。”
桌那頭,胡玦嘬着一隻兔腦高聲附和:“這道菜下次多弄點,我喜歡。”
“好,我記下了。”雲宓舉起酒壺斟滿三杯,親自送到兩人手邊,“多謝二位配合,日後每隔七日我會備好美食,在此恭候二位。”
“你别多想,我們這都是為了魔尊,絕不是因為你的吃食。他不會喝酒,還是給我吧。”
孫風一口幹完兩杯酒,拉起手邊埋頭苦幹的胡玦,嫌棄催促:“行了你别啃了,趕緊跟我回學院守着,這是魔尊派給我們的任務,可不能讓大人發現我們在此偷懶。”
“不急,你們慢慢吃,學院那頭我自己去看看就行,尚澤大人那兒我也會替二位遮掩。”
雲宓含笑壓下兩人肩膀,斟滿酒杯送上前:“日後需要二位幫助的地方還多着呢。難得你們喜歡,今下午就敞開了吃,等酒氣散了再回去,省得叫其他人發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孫風擰眉嗅了嗅胳膊,确實有股酒味,便依言又坐回了桌邊。
“也是,那我就留在這兒幫你守着這貪吃的臭狐狸。”
他叼起一塊雞肉嚼了嚼,翹起半條腿踩在凳邊,警告道:“不過先說好,今日是你不讓我們去學院的,若你反悔,我們可不會因為這點東西就放過你。”
雲宓指了指額上的印記,笑道:“孫風兄弟放心吃,我是真心想和二位交朋友的,畢竟我也不想帶着這個東西一輩子。”
孫風看到蓮紋心頭一沉,煩躁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少在爺爺我跟前礙眼。”
“那就有勞孫風兄弟。”雲宓抱拳作揖,眨眼便消失在屋内。
沒了第三人在場,孫風直接變出獸齒,趴在桌邊猛啃起來。
門外,雲宓看着屋内埋頭狂吃的兩人,吩咐甪端守好家門,這才隻身去了院前廣場。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擺爛的仙子們,歪七扭八地倒在廣場各處,哪還有上午熱情滿懷的樣子。
“你來了,這東西太難,還給你。”
謝惠柔當着她的面撕開守則,抱着紫發劍穗躺在一處樹蔭下:“積分你想扣就扣吧,反正我有魔尊的頭發,晚點見他也沒什麼。”
“就是,我們不稀罕!”坐在她身邊的兩名仙子有樣學樣,撕開守則滿臉不屑。
廣場上其他仙子見狀,也跟着撕開守則高呼不背,還嚷嚷解開結界放她們回去休息。
雲宓掃過廣場衆仙,指着領頭的謝惠柔笑問:“你這麼寶貝魔尊的頭發,真舍得被扣分?”
“區區十分,我日後再掙回來便是。”
“好,有魄力。”
雲宓微勾唇角,調出她的積分條輕輕一滑:“謝惠柔聚衆鬧事,扣除三十分,其餘人起哄跟風,扣除二十分,日後若有再犯,加倍重罰!”
“憑什麼?”謝惠柔倏地彈起沖上前,指着她的鼻尖質問,“說我聚衆鬧事,你有證據嗎?”
雲宓偏頭錯開她的手指,輕嗤道:“憑我是這學院的院長,更憑隻有我能讓你們見到魔尊。至于你說的證據,打開回溯鏡一探便知,需要現在當着衆仙的面播放一下嗎?”
“你這低等小仙算什麼東西?”
被徹底激怒的謝惠柔掐訣揮就要上手,可靈力還沒彙集起來就被雲宓隔空一彈,即刻消散。
“我的确飛升成仙沒多久,也算不上什麼人物。”
雲宓一把抓過她的手腕,狠狠一扭:“不過現在學院裡是我說了算,你想撒潑也得分清楚場合,念你此次是初犯,我就不扣分了,下不為例。”
“還有,你仙階雖比我高但靈力遠不如我。在魔界,大家都是憑實力說話,你有功夫鬧事不如好好修煉,也好過在自己的跟班面前丢臉,你說是吧?”
“你放開!”謝惠柔羞憤掙紮,眼神裡滿是嫉恨,“本仙該做什麼還輪不到你這小仙指摘。”
雲宓收緊手指,垂眼掃向廣場其他人,微笑道:“守則既毀,以後我就是規矩,若有不服,歡迎來戰。好了,今日大家也累了,我送各位回去好好休息。”
通體瑩白的戒尺從她腰間滑出,刺眼的白光閃過,一衆仙子便回到了各自宿舍。
雲宓揮舞着戒尺加厚結界,找來兩隊守衛在外輪流巡邏,匆匆飛回房間歇息。
是夜,雲宓正遨遊在順利解契的美夢中,一道急切的呼喚硬生生把她拉回了現實。
“小端?剛才是你在喊我?”她揉揉眼抱起胸前的小家夥,順了口氣才道,“怎麼了,肚子餓了?”
甪端連連搖頭,指着窗外一隻黑乎乎的腦袋,委屈道:“外面吵,睡不着。”
雲宓順着他的小熊掌望去,杏眼蓦地睜大:“胡玦?你怎麼在這兒,可是學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