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您剛痊愈不宜遠行,還是回殿中等雲小仙回來再說吧。”
祁天祝揮手推開他,輕點面具下的印記,沉聲道:“讓開,本尊有要事找她。”
“魔尊不可!”尚澤高舉雙臂,急切道,“解血契極其耗費法力,您剛恢複不宜操勞,魔界也非常需要您,萬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啊。”
孫風收到他的信号,連忙俯身勸阻:“對對,大人所言甚是,魔尊您還是先回去歇着吧。”
“是啊,若是尋雲宓,您讓我們去便是。”胡玦也跟着躬身附和。
祁天祝低眉掃過三人,神色微冷:“你們有事瞞着本尊。”
“沒有,屬下隻是擔心您的身體。”尚澤咚地跪地,叩首應道。
孫風和胡玦見狀,也齊齊跪地叩首。
果然有問題,祁天祝眯了眯眼,擡手變出一件繡金暗紋玄色長袍裹在身上,一眨眼便沒了蹤迹。
孫風見狀,匆匆拉起胡玦追了過去:“魔尊您慢些,我們和您一起去找!”
話音未落,祁天祝卻停了下來,紫眸死死盯着追來的二人,神色不明:“凡人如何得知本尊生了病?還說本尊不行了?”
胡玦主動上前,小聲道:“魔尊息怒,此事乃雲宓所為,她說這樣就能讓您快些好起來,早日解開血契,各不相欠。”
“對!她還威脅魔醫幫她作證,仙子們因此深信不疑,離開魔界後更是大肆宣揚。”
孫風握拳忿忿:“魔尊,這個雲宓居心叵測,又對您和魔界那般了解,您一定不能解開她的血契,否則後患無窮啊!”
果然都是為了血契!祁天祝越聽越氣,當即揮袍甩開孫胡二人,獨自奔去凡間尋人。
與此同時,雲宓剛完成任務,坐在一處茶館内歇息。
眼前蓦地閃出一封來信,是尚澤。
她趕忙捏訣收下信件,快速掃過其中内容,滿臉喜色:“終于治好他了,還好我沒放棄,得趕緊找病秧子解除契約去!”
雲宓興奮地留下銅錢站起,怎料眼前一黑,身子就被一股蠻力帶起,随後便什麼都瞧不見了。
再次見到陽光時,她的雙腕正被一隻大掌緊緊攥住背在身後,眼前是那張熟悉的銀質羅刹面具,還有面具下那雙幽深詭異的紫眸,盯得她汗毛倒豎,大氣都不敢多出。
後背倏地吹來一股涼風,雲宓悄悄用餘光瞟了眼,幽藍的山巒泛着點點螢光,像極了前世在旅遊宣傳裡看到的藍眼淚,唯美夢幻,但多了份魔界獨有的陰森可怖。
這病秧子莫不是要殺人滅口吧?雲宓用力掙動雙手,擰眉斥道:“你背信棄義,恩将仇報!”
祁天祝冷呵一聲,欺身反問:“你騙我惑我欺我,何來信義恩情?”
“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你還想如何?”雲宓昂首對上他的鳳眸,氣勢十足。
“如何?”祁天祝單手擲出留影石,指着裡面的對話笑問,“你說本尊該如何?”
半空中飄來有關魔尊不行的議論,雲宓沒再申辯,仰頭露出脖頸,毅然赴死:“事情是我幹的,來吧,你要殺便殺,記得解開血契,我可不想死了還帶着這個印記。”
祁天祝鳳眸一沉:“血契,血契,你心裡果然隻有那東西!”
腕間的力道加重,雲宓吃痛咬牙,顫聲道:“是啊,一開始我就與您說過,治好您都是為了解開血契,不然是為了什麼?”
祁天祝越聽越氣,偏偏眼前的杏眸無辜至極,看得他心火愈盛,朵朵紫梅競相綻放在白皙的頸間,散發出勾人的異香,漂亮的紫眸也失了焦。
下一瞬,他俯首咬住雲宓耳骨,沉聲質問:“你對本尊如此這般,也是為了血契?”
腕間的桎梏微松,雲宓趕忙抽手推開他,偏頭避開眼前惑人的紫眸,輕咳道:“是啊,當時你不也同意了嗎?”
“本尊何時同意了!”
雲宓聳聳肩,将問題反抛回去:“當時你并未推開我,不就是同意了?”
“你!”祁天祝被她噎住,好一會兒才道,“你每日變着花樣送吃食還不時許下承諾,皆是因為血契?”
“是。”雲宓毫不猶豫答道。
祁天祝眸色一暗,擡頭對上那雙堅定的杏眸,忽然笑了:“既如此,仙子的救命之恩,本尊自當好好報答。”
說完,他提起雲宓抱坐在右臂,傾身狠狠印下一吻。
雲宓不解地望着他,卻見他雙目緊閉,纖細的睫毛微微顫動,好似他才是那個被強迫的。
愣神間,唇上的熱度愈發滾燙,可動作卻生澀至極,似是小獸撕咬般毫無章法,連帶着呼吸都被他盡數奪去。
鼻尖的異香愈發濃厚,雲宓心頭一緊,慌忙調動靈力攻向他後背卻被他輕松躲過,下一秒,腰間多出一隻大掌抱着她飛身而起,穿過幽暗可怖的山谷後,最終停在一顆粗壯的古樹枝頭。
祁天祝緩緩擡起頭,緊貼着她額間的蓮紋無聲喘息。
冰涼的面具透着濕熱靠近,雲宓慌忙扭頭躲避,擡手抹去唇瓣的水痕,嫌棄道:“我散播不實消息,你強迫于我,這下我們扯平了,還請魔尊解開血契還我自由,從此兩不相欠,各奔東西。”
“兩不相欠?”祁天祝催動額間血契,進入她的靈台抓住神識,紫眸晦暗,“你那般辱沒本尊名聲卻想一走了之?”
“你,你想如何?”雲宓神識微顫,莫名緊張道,“我的血契還沒解,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放心,本尊今日不殺你。”
祁天祝摘下面具,俯身貼上她的鼻尖,學着她之前的樣子輕吮上唇,柔聲道:“本尊隻是想告訴仙子,做錯事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