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聲名在外、威嚴赫赫的宗主長老們,此刻竟都顧不得顔面,如同小兒辯日一般,争論不休了起來。
隻因當幹芊芊使出“三言七殺術”的時候,她的身份就已經昭然若揭了。
傳聞中,那位仙緣極盛的天道寵兒。
三歲敲響鎮祟鐘,四歲步入煉氣期,五歲會畫靈符,六歲會布靈陣,七歲煉器八歲撚訣九歲禦劍……
修仙諸道,她但凡涉及,不說精通,也皆在一年之内入門。
一年!
對于閉次關都要以“年”來計算的修仙者而言,這速度可謂是快的不能再快,簡直就是被天道追着往嘴裡灌飯的程度。
誰不想收一個早晚要飛升仙界的天道寵兒為弟子,讓宗門得到庇佑振興,好讓修士們趨之若鹜呢?
就連嘴最硬的百煉宗大長老也張口了:“幹芊芊全身上下,數不清的法器靈器,她如此愛用,也隻有我們百煉宗可以滿足她。”
“那她尚未辟谷愛吃飯,豈不隻有我們神農宗能滿足她?”
“我直說吧,論靈陣,我們黃道宮若排第二,這修仙界就沒其他宗門敢稱第一!她六歲就會布靈陣了,怎可去你們手中浪費天資?”
“你要是以學道的年紀說事,幹芊芊五歲就會畫靈符了,怎麼都應該是我符道排在你前頭。而要論符道第一,可不就是我們飛虹宗?瞧瞧幹芊芊這一手三言七殺術吧,當年她娘符瑛仙子,就是在我們飛虹宗悟出此術的!”
話說到這裡,看台上突然響起了一聲冷嗤。
“若要這麼算,那符瑛仙子是我合歡宗的弟子,她的女兒豈不是尚未出生,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我們合歡宗的大門?”
說話的是一位半靠在座椅上的妙齡女子,她的臉上半掩着一塊似透未透,似遮又未遮的長春色面紗,正閉目養神着。
正是合歡宗的老祖傅靈玉。
“既然如此,你們都還争個什麼勁?等她闖完最後的問心關,我就直接将人帶回去。”傅靈玉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美目柔情似水。
隻不過她說出口的話,則是綿裡藏針的緊:“我宗弟子廣結好友,不乏在座諸位的得意弟子,定然也不會叫幹芊芊的其他天賦荒廢。”
短短一句話,就叫所有宗主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個别長老幹咳着扭過了頭。
還有幾個被帶來見世面的“得意弟子”,則是紅透了臉。
“不成體統!”
“回去再教訓你們!”
“丢人現眼的家夥,回去就給我去戒堂領罰。”
在一片惱羞成怒的斥責聲中,傅靈玉還在慢條斯理地煽風點火:“老二,快快傳訊宗裡,讓他們好生準備拜師大典,賓客随你們邀請,不拘大宗小門,但凡有交往的,都可。”
“是!師傅放心,茹兒一定給您和小師妹辦的漂漂亮亮、體體面面的。”
應聲的是站在傅靈玉身側,正為她打扇的女弟子。
而在傅靈玉的身後,還有兩位身姿曼妙、花顔月貌的女弟子在為她捶肩;在她的身前,又有兩位風流倜傥、一表人才的男弟子在為她捶腿。
左右更是有兩名弟子,為她捧香。
“應天宗的得意弟子,你若是想來觀禮,奴家可親自相邀的。”傅靈玉半側過頭,纏綿悱恻地勾了抱劍而站的谷乾謙一眼。
三長老立刻如臨大敵:“傅大宗主,雖然我師兄沒來,但是我代表他第一萬次警告你,谷乾謙是我們應天宗的弟子,對我宗忠心無二,且天生劍骨,剛直不阿!你别想诓騙過去修合歡道,那是暴殄天物,要遭天打雷劈的!”
說罷他又往後一靠,仰頭用手掌遮住嘴,痛心疾首地提醒:“乾謙啊,你别看合歡宗的人都年紀輕輕的,實則都快五百歲了。尤其是這個宗主傅靈玉,嘴上說着奴家,實則前兩年剛過完她的八百大壽,比我還大上三四百歲呢,你們不合适的。”
兩頭都警醒完畢後,三長老才重新挪了挪屁股,往傅靈玉那邊湊過去兩分。
他挑着眼角,聲音略有幾分蕩漾地小聲詢問:“傅仙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家谷小子和那個幹丫頭,是天生一對的金童玉女,所以想把他兩撮合到一塊去啊?”
“他們?”傅靈玉單手托腮,也往應天宗這邊靠過來兩分,如鏡的目光在谷乾謙柔順光澤的發絲上轉了一圈。
又轉頭看向第一關中,正用靈符粗暴炸開山體的幹芊芊。
傅靈玉咻地眼前一亮:“一靜一動,一柔一剛,且名字同音,幹芊芊的姓更是……妙哇!這二人确實意外地合适!”
三長老一聽,臉上頓時就樂開了花。
他不止自己用力撫掌,還使勁去拍身後的谷乾謙:“你聽!你聽聽!術業專攻的合歡宗老祖都這麼講了,你信三師叔的,準沒錯!姻緣這個東西,過了沖動的年紀,可就難尋咯!你看看你爹,不到半百就有了你,而你如今已經十六了!”
可谷乾謙隻是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擋開三長老的手,一門心思都專注在看台中央的時漏上。
“幹芊芊闖過第一關的時間,比以往的記載都要快,也不知道負責第二關的師兄妹們準備好沒有。”谷乾謙看起來一副操心正經事的模樣。
“哎呦你,可真就是生了顆又冷又硬的石頭心啊!當初真就應該送你去修無情道!”三長老被氣的捂着胸口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