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修行後期,每升一個小境都需要花費數十年甚至百年時間。
很多當年的天才,都是壽命将近時依然破境失敗,才因此隕落。
三轉紫羅針,可以直接廢掉任何修真界合靈境以下修行者,或者妖族妖将的修為,并永久封住對方五感。
哪怕不被人所殺,從此以後也就是個殘廢了。
所以汪北風雖被人稱作暗器天才,也因其做的暗器過于陰毒在修真界飽受诟病,風評很是不好。
當年絡川手下的妖将們就吃過三轉紫羅針的虧。
隻不過沒想到絡川三百年後再見這種針,它的威力已經大不如前。
眼前這些最多能對黃庭境以下的修行者有用,跟稚子玩具一樣可笑。
如果絡川真的隻是一個剛被無憂門招收的外門弟子,這些毒針确實可以直接讓她殘疾。
可惜,她來自妖域。
男人見絡川提到汪北風,他支支吾吾地說:
“這并非汪道人所煉,是我們薛家供養的幾位道人仿照煉制的。”
“薛家?”絡川挑了挑眉,“修真界還有這個家族?”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前輩您如此神通廣大,自然是應當沒聽過我們花會城薛家了。我是薛家的一個小管事,叫薛常。您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訴您。”
她分明如此強大,可薛常卻感受不到絡川身上絲毫的靈力波動。
薛常不知道絡川身份,已經自動把絡川腦補成了,無憂門派在弟子們身邊暗中保護的大能。誰能想到無憂門為了保護來人間曆練的弟子,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薛常滿臉苦澀。
“說快點,我還有事。”絡川看了看天色。
她已經出來很久,林炎他們應該一直在搜尋她。
薛常點頭如搗蒜,連忙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是因為溫元思幾人來人間前,曾經在修真界的花會城落腳。
花會城是天塹邊上無人管轄的小城,近百年來很少有修行者前往人間,也就很少有人來此小城乘坐靈船。
薛家獨子薛瑞天在此橫行霸道慣了,早已經忘了天外有天人外,看到什麼好東西都想要摻一手。誰知他在街上玩樂時,看到路過的舒梨,想也不想地就攔了上去想要輕薄。
下場當然是被溫元思、林炎幾人痛打一頓,最後吊在了花會城城門上。
薛父驚聞兒子出事本想為兒子報仇,誰知道聽說對方是無憂門弟子,隻能吃了這個暗虧。
他這個當爹的能吃下這個虧,當事人薛瑞天卻咽不下這口氣,他一被人接回府就立即調了一隊人手分批前往人間。
誰料他派出去的人去得晚,不知道溫元思幾人的動向,于是他們就埋伏在了通往一字崖附近的山林守株待兔。
“林炎他們下手這麼輕?”絡川臉上充滿了困惑。換在他們妖域,要是有小妖敢這麼做可能已經被滅族了。修真界真是一個和平的地方。絡川感慨。
薛常一邊讪笑着應付絡川的話,一邊瞟着四周,看是否有逃走的機會。
絡川卻微微擡起頭:“東西給我。”
薛常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東西,他腰間系着的荷包一個晃眼就已經到了絡川手裡。
那正是他用來儲物的法器,雖說全部身家沒在裡頭,但也裝了至少有一半了。
“行了,這麼點東西,你有什麼好肉痛的。”絡川直接無視荷包裡設下的禁制,将裡頭的東西探得一清二楚。
她說是這麼說,但這裡頭的東西比窮鬼殺手要多得多。
光靈石就有至少五千,另外還有十來套衣物、一些不入流的法器、一些一品丹藥,以及煉器、煉丹需要用到的大衆材料。
讓絡川意外的是這些不起眼的東西裡頭,還有一株不動鱗光草。
這是長在水裡的靈草,一到夜晚就會發出淡藍色的如魚鱗形狀的光。
遠遠看過去,就好像一條不動的魚浮在水面上。
從前絡川擅用的武器是一把血紅色鍊刀,既可近身又可遠攻,攻防兼備幾乎毫無缺點。
那也是她最喜歡的一把刀,由她賜名為焚城。
焚城鍛造時就曾經加入了不動鱗光草。
如果有機會集齊相同的材料,也許可以複刻一把。
“還算有點用。”絡川滿意了。
她藏好東西後斜了薛常一眼:“你可以去死了。”
薛常的屍體倒在地上後,原本雲淡風輕的絡川卻也嘔出一口血。
她緩了一會後擡手擦掉嘴角的血,又擦掉了滿頭的汗。
殘破的魂體就像一個摔碎的杯子,即便勉強拼在了一起,但已經不可能再盛水了。
強行動用妖力,哪怕隻是半成,五髒六腑都會像被剪刀攪碎一樣疼痛。
林炎等人一直在尋找絡川的蹤迹。
他們之前遭遇殺手,不敢貿然分得太散找人,所以隻分成了兩隊。
一隊找到人後立即放出無憂門的傳音鶴,然後大家在一字崖前碰頭。
林炎、方知有還有舒梨結成了一隊。
溫元思、周越聞則帶着尚、關二人找另一個方向。
“你們看那——”方知有指着一個方向。
那裡的灌木叢中耷拉着一隻沾滿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