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鮮花怒放。
薛硯右手持刀,左手卻擋在了依蔓的身前。
是保護的姿勢。
依蔓:“這麼說,你是不會放我們走的?”
“我倒是想放,”男子用手指抵着太陽穴,有些苦惱的樣子,“可惜最近風頭有點緊,我家蘿蘿都要餓壞了。”
女子捂着嘴,“咯咯”地笑起來:“相公真是體貼。”
依蔓看着滿園的花朵,頭皮發麻。
她不知道這片土地下埋葬了多少女子的屍骨,隻知道所有盛放的燦爛都帶着入骨的邪詭。
“不如我給你們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以後都不用餓了。”薛硯說。
烈焰沖天而起。
附近所有的花樹都鋪滿了火焰,隻有依蔓和他所站的一小片區域沒有被波及,但滾滾的熱浪還是撲面而來。
依蔓似乎有點受不住這種溫度,用手擋了擋臉。
薛硯道:“哇不是吧大小姐,你難道不僅怕冷還怕熱?”
“嘻。”
女子輕笑的聲音響起。
藍發少女手中驟然出現了一把軟劍,直刺而來。
第三次了。
薛硯早有防備,輕松避開:“你們怎麼這麼煩的?沒吃飽就餓死好了。”
少女的臉上挂着柔媚的笑意,劍卻使得毫不留情。
薛硯用刀格擋了兩下,忽然露出一個極為悠哉的笑容。
有詐?
少女持劍做防守狀,謹慎地沒有再出招。
“我說……你就不怕你們換了身體之後,你男人出什麼危險嗎?”
“不,不可能,他很強的……”少女喃喃自語,看了薛硯一眼,狠狠一跺腳,竟然直接向火焰中沖去。
薛硯趕緊拉住她:“不是你身體你就不心疼是吧!”
少女連忙往沒有火焰的位置退了兩步,微微舒了口氣。
她沒在意他依舊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上下看了他幾眼,又端詳了一會手中的軟劍。
“還好這次你沒受傷。多防着點,沒準她過會又來了……你這麼看我做什麼?”依蔓把軟劍丢到火裡,回頭道。
四周都是熊熊烈焰,花園中的枝葉燃燒着,發出輕微的響聲。
薛硯認真凝視依蔓許久,才聳了聳肩,笑道:“詐她一下就信了。”
“先不說這個,我覺得我有點頭緒了,”依蔓說,“理論上來說,隻要打破這裡的關鍵之物,就能走出去。問題就在于陣眼是什麼。而且,我在想,為什麼隻有我會換身體,心……心……”
薛硯随手往遠處一棵沒燒透的樹上又丢了點火,随口道:“他不是說心中想着啥就是啥嗎?”
“你說的對,”依蔓眼睛一亮,拉了拉他的衣袖,“我……”
鋒利的劍鋒從他背後刺來。
薛硯動都沒動,隻是用火焰擋開了攻擊。
“第四次,”他很不耐煩地說,“這招沒用了。能不能來點正面攻擊?”
藍發少女舔了舔嘴唇,浮出骨子裡的魅惑。
她嬌笑道:“那可不一定呀,小哥哥……”
她把手裡的劍扔到地上,踮起腳,秀麗的臉龐慢慢湊近。
薛硯面無表情地舉起了火。
然而她卻忽然僵了僵,淺藍的眸子裡冷靜與失措交疊,最終定格在冷靜,直接退了一大步。
“你們在幹什麼。”依蔓說。
“在打架。”
依蔓看了看他手中的火焰,又看了看落在腳邊的軟劍,總覺得哪裡不對。
不過她有别的想說。
她把軟劍撿起來丢到火裡,語氣微有些雀躍:“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要相信‘我是我’,她就控制不了我,”她說,“剛剛,是我自己回來的。”
“依大小姐原來還有不相信自己是自己的時候啊?”薛硯咧嘴笑,“那現在問題是不是就簡單多了?”
“是,找到陣眼應該就能走出去。隻不過不知道皓榮和冉松他們怎麼樣了。”
“先打破這個幻境。”薛硯說。
依蔓點頭:“如果他們和我們在一個幻境,我們打破了幻境他們就能出去了。”
花園中可燃燒的植物越來越少,火勢稍稍小了點。
依蔓四處望了望,也沒找到那一對幻境的罪魁禍首。
“我總覺得,他活不長。”她說。
薛硯問:“你說誰?那個男的嗎?看起來病怏怏的比初陽還弱……”
“我剛剛問了他的名字,他說他叫封源,他妻子叫梨蘿。”
“哈?”薛硯顯然十分不理解,“你就不能上去打他一頓,還有心思問他名字?”
依蔓搖搖頭:“換了身體之後就沒法力了,他估計覺得我肯定要死在這裡,還特别悠閑地問我要不要喝點茶……”
火焰漸漸熄滅,園中隻剩一片焦黑。
依蔓和薛硯在這附近四處尋找,也沒有找到梨蘿和封源的身影。
“吓跑了吧,”薛硯得出結論,“這麼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