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寶降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眼逐漸減少的倒計時,又少了五分鐘。
她閉上眼,耳廓微動,片刻後睜開眼睛,複又踏上階梯。
她一邊往上走,一邊看向廳下的衆人,外頭似乎源源不斷有人進來,她有些猶豫,是要先走一步,還是再等一等不知會不會出現的崔玖臨。
如果沒有她引領,崔玖臨那木頭不知道還能不能順利過關……他雖然讀書時成績不錯,但是某些方面不夠靈活,總讓她擔心。
這念頭一出,連花寶降都有些奇怪,何時她與崔玖臨這麼熟了?
猶豫一閃而過,最後還是加快腳步上了台階。
崔玖臨在不在還不一定,與其在這幹等,不如先把真相探明。
若是他在,若是他真需要幫忙,大不了等她搞清楚這一切後再去找他。
花寶降一向果決,思緒翻飛間,已然到了二樓。
她身後跟了不少人,有些是同她有一樣想法的,有些則是見她行動果斷,有樣學樣的。
到了二樓,樂聲果然又清晰了些。
花寶降抓住這絲微妙的變化,沿着右側的廊道徑直往深處走。
雙腳踩在厚重的酒紅色地毯上,腳步聲都被吞沒了。
“诶,美女,你往這邊走,可是有什麼發現?”聲音從她側後方傳來,似乎有意攀談,但卻謹慎得沒有靠近。
花寶降隻當不是跟她說話,聚精會神地沿着牆壁往前走。
“美女?美女?”
後面的人喊了幾聲沒得回應,有些惱了,往前追了幾步:“诶,我跟你說話呢。”
然而眼前的美女突然停下腳步,他來不及刹住,一下子越過了她。
回過頭來時,人竟已消失不見!
“她!她去哪兒了?”那人看向後頭十來個人,瞠目結舌地問道。
“傻子。”有一高挑姑娘哼了聲,停住了腳步,往側面的的牆壁一推,竟出現了一道門。
仔細一看,這門其實不算隐蔽,隻是門的色調和花紋同旁邊的牆壁相差無幾,在昏暗的光線下容易讓人忽略。
此時再看這條走廊,就能發現像這樣的門還有不少,錯落有緻地分布在走廊兩側。
門沒有上鎖,甚至連把手都沒有,像是用磁吸上合攏的。
花寶降推門進屋,那門便快而穩當地攏上了。
這裡間屋子像是一個卧房,床桌櫃椅一應俱全,不過床上沒有床鋪,房裡也落了些灰塵,空氣也有些陳舊,應當是許久無人居住了。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子,那管弦樂和女高音更為洪亮。
花寶降扒在窗邊往外看,這窗對着這棟宅子的後方,窗上長滿了茂密的爬山虎和藤蔓。
她撥開爬山虎往外看果不其然,後頭還有一棟樓,緊貼着前頭這棟樓。
她就說呢,先前在遠處都能遠遠看到這座城堡的塔尖,怎麼到了屋裡,就隻變成三層樓了?原來是後頭還有一棟。
樂聲便是從後頭那棟樓傳來的,想必那裡才是宴會的所在地。
身後傳來腳步聲,花寶降想都沒想,先試了試藤蔓的結實度,然後翻身出了窗。
“喂!”
“她怎麼翻窗出去了?雖然這裡才二樓,但也沒必要吧?”
有人不可思議地湊到窗邊,便看見那姑娘已經攀着牆到了隔壁樓。
他們所處的這棟樓和後面那棟樓是緊貼着的,但貼着的部分都是樓體,根本無路可走。
“宴會廳在那邊!”有人意識到問題,大剌剌地宣揚出來。
其他默不作聲的人自然也有發現的,見有人挑明了關鍵,不由得有些語塞。
有人也想效仿前面的人爬窗過去,但牆體濕滑,那些植物又不是繩子,有粗有細,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扯到不結實的東西,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麼好爬,于是隻能放棄,掉頭另尋出路。
當然,也有人身手不凡,咬定了要跟着前面那姑娘走。
花寶降爬到一半也出了一身冷汗,她怎麼頭腦一熱就爬了出來呢?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一口氣爬了這麼老遠,她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體魄和技巧?
但既然都走到半路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花寶降不停地告訴自己能行,一鼓作氣翻上了後面城堡的露台。
她沒有注意到,底下的樹叢中,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她。
花寶降登上的露台就在宴會廳外不遠處,四周黑漆漆的,她拍掉手上的塵土,徑直朝着光線所在之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