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訴受了委屈,即便他自己不在意,唐玉文都會如同驚弓之鳥。
沒有辦法,唐玉文對不起唐訴。
他恐懼會一直虧欠。
而這樣産生的結果,就是唐玉文壓的甯家喘不過氣。
甯亦商一回家,就被迎面的書本打在肩膀。
很顯然,位置沒有找好,這不足以令甯亦商感到痛到不行。
“你都做了什麼!”甯父氣急敗壞,面色惱怒。
甯亦商深吸一口氣,露出渾然不在意的态度,甚至笑問,“你問得是哪件事?”
“哪件事?有什麼能比唐家小少爺還重要嗎?”甯父咬着牙,“唐訴都已經為你神魂颠倒,而你做了什麼?你欺負唐訴?瘋了嗎!”
“怎麼,難不成他唐訴就不能受欺負,一輩子都要順風順水?小少爺隻是吃了愛情的苦頭而已,沒有很難捱吧。”
“你在嚣張個什麼勁兒?”甯父冷哼,“你以為用一個小明星就可以欺負到唐小少爺的頭上?一個小明星,沒有任何價值。”
甯亦商面色難看,他們竟然已經知道了溫序寒的事情。
對,溫序寒是他用來勸退唐訴的棋子。
尤其是選在唐訴生日宴上這麼做。
他父母想不知道都難。
如此一來,甯亦商竟然感到一陣輕松:“怎麼,你們又要耍什麼陰招了。”
“逆子!”甯父順手抄起手邊的手機扔過去。
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瞄準。
正中甯亦商的左臉。
甯亦商以舌抵腮,餘光見到手機掉落在地闆,屏幕四分五裂。
而一直沒出聲的甯母帶着慌亂抱住甯父,“兒子隻是拗不過這個彎兒…”
“他拗不過這個彎兒,誰給他時間。”甯父暴起,指着甯亦商大聲斥責,“你是個什麼東西!唐訴喜歡你,你拿什麼喬兒?唐訴,唐訴是什麼人?得罪唐玉文或許還能有機會求情緩緩。唐訴呢?唐訴才是唐家的太子爺。”
“那唐玉文有唐訴金貴?”
又是這一套。
甯亦商腦子開始放空。
唐訴。
唐訴這個名字早就成了令人惡心的鈴聲。
一聽見這兩個字,就讓人不舒服。
也不知道多久,甯父輸出完他那些陳詞濫調,甯母就走到甯亦商身邊。
溫柔的用手掌摸在甯亦商被打得青紫的臉上,頗有些苦口婆心,“商兒,别和你爸作對了。唐訴長得好看,心軟,又喜歡你,在一起未必就不合适。”
又來了。
老頭子唱紅臉,她就唱白臉。
“你知道咱們家一直來就不上不下的,你爸也是着急。書香門第的家族這麼多年,總不能毀在咱們一家子手裡吧。”
甯亦商發笑——
“所以你們就賣兒子?搞商業聯姻?不,還說不上是聯姻。你們帶給不了姓唐的半分利益。反而是你們會像水蛭一樣吸着血。”
甯亦商摘下金絲眼鏡。
他本就不近視。
平時眼鏡帶給他斯文儒雅的氣質,現在這個道具被取下,眉眼就顯得陰冷兇厲。
就是甯母不小心對上兒子的視線,也是身子一滞。
“書香門第需要金錢和地位?”甯亦商覺得可笑。
甯父甯母各個打扮得與世無争,對外形象高風亮節。
但誰又能想到,他們會作出慫恿上高中的兒子早戀。
隻是因為對方龐大的商業帝國。
真是與世無争,高風亮節。
“唐訴在你們眼裡會發光對吧。”甯亦商帶着得意的笑意,“擁有他,就擁有了人脈,金錢,地位。真不巧,我狠狠的拒絕了他。我踐踏他的尊嚴,無視他的迷戀,忽視他的落寞。他注定是要在我手裡被毀掉的。”
啪——
溫柔的安撫瞬間變成了怒斥的工具。
甯母語氣急促:“你在說什麼!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
甯亦商但笑不語。
人被觸及真相時總會破防而變得瘋癫。
他們尤其是。
甯亦商胸腔中悶着一口氣,不上不下,肺腑都在痛。
可他的面上越來越輕松,陰沉的眉眼愈加得意:“想聽什麼?我吻過唐訴,讓唐訴非我不可——”
甯家夫婦的臉上出現欣喜的苗頭。
甯亦商一想到自己要說什麼,笑意就更深了。
“可他比不過一個十八線小明星,沒有大學生年輕,沒有男大有活力,隻會哭唧唧。我對他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他,和他在一起,就更是做夢。”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甯父走到甯亦商附近,突然很冷靜。
俯下身撿起破碎的手機和進門就砸出去的書。
“甯亦商。”甯父的眉眼同甯亦商有着類似的陰沉,“你最好愛他,不,你必須愛他。”
事到如今,他們還是賊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