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溫柔地說道,“謝謝你。”
時宣回話,“不用謝,你長得真好看,你也是練習生嗎?”
當年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講話的時候,時宣也是現在這樣的,他一副天真又真誠的樣子,說你長得真好看啊,你也是練習生嗎?
杭甯笑容又多了幾分,也同當年一樣,開口答道,“你好,我叫杭甯,我是個人練習生。”
時宣鞠躬,“你好你好,我叫時宣,天籁音娛的練習生。”
杭甯看着軟乎乎地時宣,試探着問道,“我能再抱抱你嗎?”
時宣覺得杭甯的這個要求有些奇怪,又想到也許杭甯是因為夢遊的原因所以想要尋求安慰,所以他隻猶豫了一瞬,便大方地點點頭,甚至主動張開了雙臂。
杭甯上前一步,再次把時宣緊緊抱在了懷裡。
杭甯和時宣剛剛抱在一起,從兩人身側不遠處,卻是傳來了一道聲線低沉但音色很好聽的聲音。
宗溟:“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杭甯和時宣聽到聲音立即分開了,他們轉頭看向聲源方向,隻見《臨風》的總制片人宗溟和總導演齊康并肩走了過來。
宗溟側目看向齊康,齊康揣度着聖意,也是裝模作樣地開了口,“你們兩個練習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半夜的在這裡摟摟抱抱的,節目錄制期間,選手和選手不許談戀愛。”
時宣緊張了,他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是,沒有,您誤會了。”
杭甯想到宗溟和白淩畫在練習室門口那副依依惜别的樣子,差點冷笑出聲,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宗溟,然後才開口問道,“選手和選手之間不許談戀愛,那選手和總制片人之間可以談戀愛嗎?”
齊康:=0=
時宣:=0=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宗溟眼中有微妙的情緒一閃而過,隻可惜杭甯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正在看齊康和時宣。
杭甯看到齊康和時宣呆滞的模樣,瞬間想到了他剛剛說的話多麼有歧義,杭甯剛想解釋一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宗溟卻是先開了口。宗溟淡定地看着杭甯,聲音不大,卻也足夠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聽清楚,“所以剛剛在你宿舍門口,你是這個意思?”
杭甯無法确定宗溟到底是不是從十年前穿越回來的,甚至從目前的情況分析,這個宗溟更像是原産地的,如果這樣的話,對宗溟而言他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強吻宗溟,杭甯隻要想起那個畫面,就恨不得當場去世,宗溟一定把他當成主動求潛/規則的那種練習生了,而宗溟最讨厭那樣的人。
在想到這些之後,杭甯瞬間完成了自我的氣質切換,他一臉含霜履雪模樣,語氣莊嚴高潔,“不好意思各位,我剛剛又在夢遊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天色已晚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杭甯邊說邊走,面上神色不動,腳步卻是邁得飛快。
此時對面B座的長廊上,已經有零散的幾個練習生遠遠望了過來,杭甯很怕宗溟再說出什麼他幹過的蠢事,隻想立即消失。
宗溟淡定地看着杭甯離開,沒什麼強留的意思,在他們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齊康忽然開了口。
齊康好奇地對着宗溟問道,“他在宿舍門口對你做什麼了?”
杭甯腳步一頓,與此同時,恰好聽到宗溟沒什麼情緒地回話,“沒什麼。”
齊康知道宗溟和杭甯到底是什麼關系,他不想錯過人生中任何一個能調侃宗溟的機會,于是好奇問道,“不會是有什麼親密接觸吧?”
齊康其實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居然就真的說中了,杭甯白得有些晃眼的皮膚染上了一層淡紅,他心虛又緊張,激動地對着齊康吼道,“我不是故意的!”
簡直欲蓋彌彰。
杭甯吼完,剛好對上了宗溟意味深長的目光。
宗溟并沒有開口反駁,但那道目光卻比言語還要令人羞惱,杭甯臉頰脖頸的绯色越發明顯,他不言不語,直接逃似的往樓梯方向跑去。
大概因為情緒比較激動,杭甯沒跑出幾步便踉跄了一下,右腳的拖鞋被甩飛到了牆角位置,然而杭甯根本不去理會,反而是再次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了樓梯口位置。
齊康目送杭甯消失,先看了看剛好指向十二點整的挂鐘指針,然後又看向了遺落在不遠處的那隻孤零零的透明塑料拖鞋,他欲言又止,止又止不住,神色有些痛苦。
宗溟側目看向齊康,意思很明顯,你什麼毛病?
齊康:……
齊康指向杭甯遺落的拖鞋,語氣誠懇,“我就是想問問,那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嗎,你倆可真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