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能量波動。

好吧，在這張小小的黃色紙條面前，信心滿滿的白榆再次被打擊到了。

萬萬沒想到，作為系統和AI，會在信息方面受挫。

于是，兩人一貓齊齊站在路邊，仔細觀察着行人，打算先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

看着看着，倒真看出點東西來。

“車輛變少，大概降低了60％，行人明顯增加，上升30％。老人較多，年輕人占比不斷下降。”顧曉雖然沒有了知識支撐，但統計分析數據的能力還是相當強的，“街道多處出現不明能力波動，暫時不清楚來源。”

他保持着同一姿勢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盯着整個街道，不斷的更新已知數據，整個人像極了一台精密的機器。

說着說着，顧曉突然頓住了，他微微皺着眉頭，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經過的東西——那是一輛馬車。

他當然知道這個東西是馬車，可為什麼這裡的水泥馬路上會有一輛馬車？

卻不想顧曉還沒說話，白榆就先開口了。

“你感受到累了嘛？”

“沒有。”雖然一時沒有搞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但顧曉還是認真回答了，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輛馬車。

“我也沒有。”白榆很随意地接着話，并用着一種日常聊天的語氣認真提問：“可是人類這麼久不動應該會累吧，比如麻木僵硬什麼的。”

察覺到什麼，顧曉回頭看了眼白榆，冰涼的眸子中帶着幾分疑惑，隻見黑貓已經被放到了地上，那隻極漂亮的手緩緩向前伸去，似是要撫過黑貓柔順的皮毛，卻是直接穿了過去。

白榆無法觸碰到貓了！

是貓不對勁？還是，他們不對勁？

顧曉試探性的伸出手去，他果然也碰不到這隻黑貓。

再次審視自己的身體，顧曉發現剛剛還存在的人類生命活動已經消失了，除了外在形象，他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全身沒有溫度。嘗試攔了一位走的很快路人，好吧，也沒有辦法接觸其他生命體。

“傳送出問題了？”白榆的第一反應和顧曉一樣，因為現在這張情況實在和他們的純意識體形态極為相似。而且他們沒有走正規路子，身體出了點意外好像也挺正常。

顧曉面色面色有些凝重，不能接觸生命體會給他們的後續行動帶來很多障礙，而且，為什麼他們的生命特征是逐漸消失的，明明最開始來到【靈域】的時候還是正常的。

白榆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他此時正在瘋狂的聯系自己的同事，譴責他賣不良産品的行為，這實在太不靠譜了點吧。

“666，出來。”

“幹嘛，跨界聯系很貴的。”

“你賣給我的生命藥水也太劣質了吧，我剛進入世界就又變成純意識形态了。”

“怎麼可能，我用了這麼多次都沒有出過事，這玩意是附在意識世界裡的，你意識體都沒事，這生命藥水就不會有事。”

“真的？”

“廢話，我騙你幹嘛，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而且剛進世界能受什麼影響啊……”

白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繼續交流，幹脆的停止了這昂貴的同事聯絡，認真的檢測起自己的意識世界來。

嗯，這段數據确實還好端端的待在那裡，生命藥水應該就沒有問題。

那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呢？

白榆蹲在地上，擡起頭看了眼幾乎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再度垂下眼簾，漫不經心的看着地上的黑影，想摸一下貓，又意識到自己碰不到它，隻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動着手指。

“那裡。”感覺到自己被拍了拍，白榆回過神來，他順着顧曉示意的方向望過去，是馬路。路的兩旁不知道什麼時候挂起了紅色燈籠，隐隐發着橙紅色的燈光。與剛剛沉默的道路截然不同，路上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幾乎是人擠着人前進，中間還夾雜着幾輛形制各異的車輛，被人流裹挾着前進。

周圍環境變得喧鬧起來，像是清晨的菜市場。

隻見街上行人走着暖紅色的燈籠照亮的路，各各面帶笑容，步伐輕快，還時不時和身邊之人聊聊天，很熱鬧的樣子。

如果隻是人，倒還不至于讓這兩位如此嚴肅，關鍵在于如果沒有顧曉提醒，白榆壓根沒有注意到街道上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似乎可以一定程度上屏蔽感知。

在顧曉提醒他之前，白榆完全忽略了這些人，即使看見了也會下意識忽視，可在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後，又會發現他們的存在感強的可怕。

突然出現的人流，形制奇怪的車輛，在漆黑的夜幕中顯得分外詭異，但滿臉笑容的人們，暖紅色的燈籠路，輕松随意的交談，又形成了一種熱鬧的氛圍。非人的異常感與常人的喜怒哀樂交織在一起，使得眼前的畫面更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