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非人的瘆人感是對于人類這一生物來說的，對于同樣不是人的系統和AI來說，這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們在一旁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就上去搭話了。

“阿姨，你好啊。”白榆威脅了一下黑貓留在原地後就去問信息了。

“哎，你好你好。”與之前行色匆匆面色凝重的路人不同，這位老奶奶的态度可謂是相當好了，她臉上一直挂着極其高興的笑容。不過也有一點不對勁，就是哪怕在說話，老奶奶也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但介于人流的推動，這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白榆進步迅速，他修飾了一下自己的措辭，不那麼生硬，但還是直入主題。

“哎呦，小夥子，今年第一次啊。”老奶奶用一種憐惜的眼光把白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連說了兩遍“可惜喽，還這麼年輕。”

“年輕，年輕有什麼好可惜的？”白榆感覺這話說的有點怪。

“沒事，要我說啊，這種事，第一次不知道正常，畢竟咱們以前都是去接人送人的，哪裡做過這被接送的呢，我第一次也不怎麼知道呢，多參加幾次你就知道了。”老奶奶似乎察覺到白榆表情有點奇怪，很熱心的安慰着，“到時候，到岔路口了，你會感受到有東西指引，跟着那種感覺就到自己家門口了。一年也就這麼幾次機會，可要吃飽喝足了再回來啊。”

老奶奶耐心地指導着，說着說着，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對白榆說了聲她到地方了，笑眯眯的和同行之人一一道别，人就拐了彎，離開了大道，往一個被暗淡燈籠照着的小巷走了。

白榆沒有追上去，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遠，别再把顧曉丢了。

剛從人群中擠出來，就看到了在街道外面站着的高大男人，身旁還蹲了隻眼熟的黑貓。

“嘿，你還真沒走啊。”白榆笑了笑，先和這個小東西打了個招呼。

黑貓似乎也有些靈性，它“喵”了一聲作為回應。

顧曉瞥了黑貓一眼，保持沉默，眼神微微變化，信息量巨大。

白榆嘗試翻譯：“剛剛用黑貓試了一下，這滿街應該都是意識體，就是和我們現在一樣的狀态。

而且現在整個街道都充斥着那種不明能量，波動與剛剛的黃色紙條不太一樣，但具體區别還需要時間分析。”

“全都是意識體……那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特性了，但我們剛剛也見到了正常狀态的人類。所以，至少，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分為兩個陣營的。

但我們在白天還是正常人類，到了晚上卻轉變了形态，是我們具有某種特殊性還是這是世界機制？如果我們是特殊的，那我們又屬于那一方呢。”白榆迅速整理出仍然存在疑問的點。

“他們仍然保持着人類的習慣，雖然不具備生命特征但仍然具備人類生理需求，且這條街上的人的目的都是回家。所以目前來看，這更可能是正常人類的某種異化，且聯系緊密，并不一定存在陣營分裂。”顧曉補充說明道。

“唔。”白榆也抱不了貓，隻好摸着自己下巴，清亮的眼睛審視着眼前密集的人群。

“跟着吧，看看他們都會去哪裡。”顧曉說出了白榆内心的想法。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白榆滿意的對顧曉點了點頭，擡起腳就準備往人群裡走。

但在白榆融入人群前，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還有什麼事？”白榆再度站到了街道旁，挑了挑眉，看着面前不知道在忙活着什麼的男人，問道。

顧曉已經成功抽出了一段意識流，并把這段數據鍊纏繞在白榆手腕上。看着自己和系統之間的鍊接，顧曉沒什麼表情地拍了拍白榆的手腕，

“綁好，别丢了。”

ai語十級大師白榆完全明白了顧曉的意思，他看着這個有些醜的淡藍色鍊子，有些嫌棄的甩了甩，但也沒說什麼，拉着意識鍊準備往裡面走。

兩人一貓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

淡藍色的光屏上記錄着畫面，上面有彈幕流動。

【嘿，璇玑那孩子不愧是這一代的領頭人，基礎很紮實啊，反應也快。】

【但人家已經有師承了，你想搶也搶不到，要我說，葉家那孩子才是可惜。】

【可不是嘛，那麼好的天賦，怎麼偏偏被養成了這幅樣子，臨川葉氏也是真的衰落喽。】

【别天天衰落不衰落的，好像你現在就能幹得過臨川葉氏似的，人家就算這樣了打個你也是綽綽有餘。】

【唉，不是，快去看3027小分屏，為什麼有兩個新人在百鬼夜行的時候站在大街上啊！】

滾動的彈幕似乎停頓了一下，大概是很多人都去找這個3027小分屏了，并且由于觀看人數較多，中間的主屏幕也開始播放3027小分屏的内容。

此時，很多人的視線中央，是兩個人影堅定的加入百鬼夜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