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回應了,又好像沒有。
“啧,這個構造世界,嗯,就是所謂的執念,你有什麼想法?”白榆也不計較,畢竟這家夥選擇性回答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地轉向下一個話題,正說着,嘴角勾起,舌尖舔了下虎牙,顯然有些躍躍欲試。
這語氣,明顯的已經有了想法在暗戳戳的表現呢。
“大概知道了,問完小女孩差不多了。”但很可惜,顧曉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AI,,并且并沒有選擇性聽不見,他并沒有給白榆表現的機會。
兩三句話的時間,幾人就來到了小女孩面前。
哪怕離得很近了,他們仍然看不清小女孩的面容,似乎被什麼有意遮蓋着。她在幾人走進後就停止了揮手,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葉子興幾乎全身僵硬,不敢動彈,他雖然是天師世家出身,但怕鬼也是真的怕鬼啊。尤其是紅裙,女孩,看不清臉,這種buff疊滿的,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啊。
而且,更讓葉子興背後發涼的是,他感覺這個小孩,雖然看不清臉,但身形和他進來前遇到那個,有點像啊。
打住,打住,不能繼續想了。
抓緊自己的符紙,望着前方兩位與常人無異的非人大佬,葉子興莫名有了點底氣。
“烤紅薯”
“太陽”
“汽車”
此時白榆像是試答案一樣,不斷地猜着關鍵詞,企圖觸發這個沉默的小孩,獲得什麼線索提示。
沒有什麼作用,白榆看了顧曉一眼,這個一直觀看的人也終于出聲了。
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奶奶”
“爺爺”
聽到這裡,待機狀态的小孩終于有了明顯的反應,她似乎是有些迷茫的擡起了頭,仍然看不清面容,隻聽見了稚嫩的童聲“爺爺,怎麼又走丢了。”
然後迅速虛化,消失在了原地。
白榆對于她的消失沒有絲毫驚訝,他很放松的站了起來,又對了一個眼神,就達成了共識。
白榆還懶洋洋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突然看向旁邊不斷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葉子興,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阿爾茲海默症,小女孩,烤紅薯,感覺都對上了呢。”
葉子興很懵,非常懵。從兩人像打遊戲一樣猜答案時他就有點看不懂了,前面的汽車太陽他還能理解,但後面的爺爺奶奶是哪裡冒出來的,而且還真碰對了,但阿爾茲海默症又是怎麼來的?
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問了。
白榆還是很願意解釋一下的,畢竟在顧曉那個冰冷冷的AI面前沒什麼表現的餘地,“我們目前其實可以把這個世界的變化歸為兩類,一種是跳躍,一種是異化。而且這個構造世界很可能基礎是某個人的記憶,再結合構造者實際能力甚至不足以創造出一個日期,那我并不認為他可以創造出這些幻想生物。所以,這些可能都是‘真實’的,是構造者原本的記憶。在他的世界裡,場景總是跳躍,四周總是出現奇怪的生物,這很容易聯想到阿爾茲海默症,記憶缺失,幻覺幻聽。
而這種病俗稱老年癡呆症,年齡是很大的影響因素,再聯系這個頻頻出現的小女孩,十有八九世界構造者就是她的爺爺或奶奶了。”
其實白榆話沒有說完,還有他們之前看到的越來越快的世界異變,以及最後的醫院場景,這給世界幾乎可以斷定是一個阿爾茲海默症患者病情不斷惡化的記憶反映了。
此時顧曉正靜止地待在一旁,真的是靜止的,他除了極為緩慢的眨眼,沒有任何面部變化,白榆講的時候看了幾眼,他幾乎可以打包票,這家夥絕對在偷偷幹别的事情。
老實說,這副非人感很強。但葉子興完全被内容吸引了,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那,那烤紅薯呢。”他還沒有忘記自己手上的重要線索。
白榆在嘗試接入顧曉的意識世界,看看他在幹嘛,還時不時回個話,“爺爺,孫女,烤紅薯,不是很明顯了嗎,爺爺給孫女買烤紅薯吃呗。”
“啊,就這嗎,這個烤紅薯難道不是什麼限定治療食物或者限定特色毒藥啥的嗎?而且都已經形成‘執念’了,隻送個烤紅薯有點說不過去了吧……”葉子興撓了撓頭,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但總感覺這個“執念”怪怪的,和聽說過的不太一樣。
卻不想顧曉竟然回話了,他已經恢複正常,淡淡地掃了一眼白榆後重新看向葉子興,淡淡的瞳孔像是沒有聚焦,他的話也沒有什麼語調起伏,非常平淡;“你們人類對情感的判定标準是什麼,為什麼送烤紅薯形成執念讓你意外,這和那些情天恨海的追逃遊戲有什麼本質區别嗎,不都是大腦分析後人體産生些情感上的生理反應嗎?”
哪怕是“情天恨海”這種詞顧曉說出來都一本正經的,沒有絲毫波瀾。
白榆有些驚訝,這是剛剛幹什麼了,突然這麼大一段話。
啊,你們人類,剛剛不還說是意外變成這樣的,不是鬼嗎,可誰家好人,會說你們人類啊?而且還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送烤紅薯和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當然不是一個情感量級的啊……等等,他們為什麼不是一個層次呢,我們評判感情程度的标準是什麼呢……
葉子興開始思考起人生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