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遊魂好像有規律。”元九仔細地觀察着這些看上去沒什麼自主意識的遊魂。

遊魂之所以稱為遊魂，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脫離□□後意識逐漸減弱，會呈現一種無意識的遊蕩狀态。

但這裡的狀況明顯不是這樣，這些東西的狀态确實是遊魂，但行為軌迹并不随意，甚至帶着某些規律。

元九扔了一道光符過去，一束淡淡的光線發出，路過的遊魂卻像沒看見似的直直踩過去。

元九扒拉了一下長期遮着大半張臉的劉海，露出那張還帶着稚氣的娃娃臉，眼神冷凝。

遊魂某些程度上就像動物，具備一些趨利避害的本能和作為人的殘存意識，這種本能包括作為陰氣生物對帶有純淨靈氣的玄學符纂“寶光符”的躲避行為。這與意識殘存多少無關，更多是作為魂的下意識行為。

但眼前這個遊魂，卻違背了自己的本能選擇走了過去。

為了維護某種行為路線？什麼東西可以支配這麼多遊魂？支配力強到他們可以違背自己都本能？是強大的念鬼，厲鬼？還是……未完全形成的執念？

一時間，元九腦海中閃過諸多想法，她再一擡眼，又僵住了。

隻見一個身影直直往前走去。

正是長期充當背景闆的顧曉。

要說那銀白色的頭發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顯眼，身形高挑，自身氣質迫人，但總帶着股莫名的疏離感，一種融入周圍的從容，反而容易任何忽視。

存在感與虛無感都極為鮮明，矛盾到極緻，但又巧妙地在眼前人身上融合在一起。

此非池中物。

時璇玑看着從容踏向前方的身影，心中浮現出一句話。

再說顧曉，與白榆不同，他其實并不是很适應玄學文化，因為許多理論和他數據庫的底層數據是矛盾的。顧曉作為高科技文明的集大成造物必然保留X001世界的影子，比如，邏輯，也就無法理解一些玄學術法。

最直接的體現是，他無法引動所謂的天地靈氣，雖然他可以“看到”能量流動，但這些能量多于他來說沒有區别。顧曉可以改變他們，但無法與靈氣共鳴，不能内化。

而像葉子興那樣完全沒有科學邏輯的問天更是和顧曉毫無幹系。顧曉的底層邏輯就不可能讓他心無雜念地相信天意。

但這不代表顧曉就沒法作為了，事實上，他完全可以從藍星最高AI的角度來解釋這個世界，之前他也一直是這樣做的。

因為背對着幾人，他們并不能注意到，顧曉冰藍色的瞳孔中光芒流轉，淺藍色的數據密密麻麻的布滿眼底。

顧曉面無表情，非人感極強。

前方是混亂的紅色能量，因為過于濃郁，看不出來任何問題。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張平面圖，上面是這些望不到盡頭的遊魂的行動軌迹，那些軌迹一點點延伸，交織。顧曉閉了閉眼，開始對尚未顯現的路線進行推算，最終，那些線條交織于一點。

如同未蔔先知般，眼前的遊魂走上了顧曉演算出的路線。

雖然他不了解玄學，但他了解能量。

顧曉的眼睛恢複成正常的樣子，緩緩走入那複雜交錯的能量線條中。

一旦知曉了整個區域的規律，避開遊魂就非常簡單了。

眼見男人沒有驚動任何遊魂，閑庭漫步似的往裡面走，目标明确，時璇玑迅速反應過來，“我們跟上”。

沿着顧曉的路徑，三人果然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這些遊魂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似的，隻是自顧自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