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絮私底下沒少向林緻流露自己的厭惡,之前林緻的反應平平,還能笑着回敬時絮,這次卻不同。
時絮像是說了什麼直入肺腑的話,徹底燒斷了林緻那名為理智的弦,他發瘋般朝時絮撲了過來,手指才堪堪碰上時絮的衣角,就被時絮靈敏地躲開了。
林緻的盤算落空,手掌撐在地闆上,劇烈的疼痛沒有讓他冷靜下來,他的雙眼撐開到極限,定定注視着時絮,仿佛想要将時絮裝進他的眼睛裡,讓時絮再也逃脫不了他的掌控。
時絮一如從前那般,目光從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總是匆匆掃一眼就挪開。
在時絮心底,其他事物或人都比他更有吸引力,時絮眼裡從來看不到他。
筆尖的鮮血即将沾上手指前,時絮厭惡地丢掉了那根鋼筆,仿佛沾染了林緻的血,自己就會髒了一樣。
“你在做什麼?”時絮冷冷問,“事情敗露就想自殺?”
林緻糾正道:“不是自殺,我想讓時隊殺了我,能死在時隊的手裡,我會很開心。”
時絮避開了林緻扭曲的臉龐,視線在房間内逡巡一圈,再次浏覽過他的照片時,露出不加掩飾的嫌惡表情,再次說道:“真惡心。”
“我惡心?”林緻癡癡笑了起來,笑容充滿了令人不适的詭異感,“喜歡一個人,怎麼能叫惡心呢?”
時絮眉心微擰。
難得的,被這聲喜歡給驚到了。
林緻不顧下巴還在滲血,高高揚起下巴,滿含癡迷地仰視時絮:“從哥哥那第一次聽說了時隊的名字,我就記住了時隊,第一次見到時隊……”
時絮在同人說話,無意中看了他一眼,落入那雙清澈透亮的雙眼的瞬間,他就淪陷了。
時絮比哥哥矮,身形也比哥哥瘦弱,那張臉更适合在娛樂圈生存,若沒有被事先提醒,林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個被衆人多加關注,津津樂道的時絮會是眼前這位漂亮少年。
他想跟時絮說說話,想讓時絮的目光再落在他身上,最好是一輩子。
但他的願望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
因為他哥與時絮互看不順眼,時絮倒沒有因此,從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隻是對待他的态度明顯沒有對待其他人好。
林緻以為這是正常的,直到祁愈的出現,他才知道,時絮對待祁愈,和對待其他人有多麼的不同尋常。
他像一隻陰暗巢穴内的老鼠,偷偷窺視時絮的一切,無孔不入地滲透進時絮的生活之中,同時,也讓時絮參與他的生命之中。
這個滿是時絮身影的房間就是他的生命源泉,但他知道,他隻是生活在他所創造出來的虛幻之中。
他想要将幻想變為現實。
了解的越深入,林緻越想要抹除祁愈的存在,代替祁愈,成為時絮最重要的人。
一開始,他隻是希望時絮能多看他幾眼,不要忽視他。
被時絮忽視得久了,漸漸生出了瘋狂的念頭。
那個人總是高高在上的,似乎不将任何人看在眼底,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都不讓對方踏入自己的内心。
林緻想要打碎時絮的脊骨,讓時絮從神壇上墜落。
而他,要成為第一個擁抱神明的人。
然後,讓他的神明匍匐在他腳邊,依賴着他才能生存下去。
他預料到了計劃有可能會失敗,因為他愛慕的家夥非常強大,也早就鋪設好了,計劃失敗後的結局。
他要與時絮同歸于盡。
這樣,他們也算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