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眉飛色舞,“沒想到吧。”
在圖安差點翻上天的白眼裡,海珀刮了刮鼻尖,無不尴尬地捧哏,
“哈哈,真是意想不到。”
阿德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你自然對這職位沒啥感覺,對咱可不一樣啊。阿維爾達與帝國交好,承擔了多少貿易往來,供給域外的壓力,你是最明白不過的。”
“上次阿維爾達有将軍級别的官員來,可是直接包了阿維爾達重建的尾款,使第一批商貿中心得以落地。”
圖安:“所以?”
阿德:“所以啊,為了歡迎這次的大訂單,哦不,大将軍莅臨,我們下城區也想出一份力。”
聽到這,一直隐身的海珀忽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不待他阻止,大黑熊已經興奮地把包袱抖了出來,
“為此,我們花街辦了場花魁選秀,覆蓋了幾乎所有的店面。從中将逐出最美最好的花魁,拿去送給海珀将軍。”
海珀:“……”
救命啊。
有沒有人救救這個披着馬甲得知自己即将被迫要嫖,而自家向導還在旁邊笑瘋的無助小哨兵啊。
圖安扒着他失去顔色的肩膀,從頭到尾狠狠笑了一通,才掐着淚花追問,
“然後呢。是這選秀出了什麼事,驚動讨債人了嗎。”
“沒錯。花街為了裝點花魁,也為了激勵手下的男孩女孩們,拿出了件戰前遺留的古寶物。”
阿德拍手,說到,
“而這件寶貝,丢了!”
……
知曉那方的情報,圖安也說明了自己入套前來的全過程。
阿德看起來五大三粗,可在聽案件情報時相當認真。他拿出一張薄木闆,熊爪尖尖在闆上勾勾畫畫,幾下就将兩邊的情況梳理清楚。
“所以,現在發生的事情大概是這樣的。”他總結到,
“你在中城區小劇院看芭蕾,正好遇到了芭蕾舞首席替補被割頭的事件。替補死亡,而首席不知所蹤,隻留下了被綁架,前來下城區交易的通訊信息。”
“更湊巧的是,這個劇團來自帝國。這位被綁架的芭蕾首席身份顯赫,是當代教特處負責人的表妹,金獅斯特林家的成員。”
“在此還可補充,你不但曾在開演前進入後台探班,還在開演後坐在最近的第一排。雖然有多位劇院成員可以作證,可證言是最靠不住的東西。但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所有證言定倒向不利。”
“同一時段的下城區,為海珀将軍準備的寶物不翼而飛。讨債人接到指認信息,盜賊出現在午夜的噴泉廣場,因此浩蕩集結而來。”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那位海珀将軍留駐阿維爾達星的時間内。”
阿德收起手,吹開木屑,木闆上留下一副極清晰的脈絡圖,
他問:“圖安,你有什麼看法。”
圖安陳懇道:“媽媽生的。”
裹緊馬甲的海珀肅然駁斥,
“完全是有意針對的陷阱。”
“不管是中城區的枭首案和綁架案,還是下城區的盜寶案,都是為了将海珀的仇恨引至圖安身上。而其中最關鍵的受害者:芭蕾首席艾薇拉身份不淺。一旦出事,就會将圖安架至十字軍,乃至整個帝國的對立面。”
阿德訝異,“這小白臉很有點腦子嘛,難怪能讓你從良一會。”
海珀微笑,“我會讓他一直從良的。”
圖安扣了扣櫃台,慵懶道:“我倒覺得,從良多久是由從良的人決定,而不是由隻會掐人的哨兵和抓不穩錢的會計決定呢。”
圖安的嘴,殺人的鬼。兩人紛紛重傷吐血,不敢再調侃他。
“布局的人很有意思。”打擊了兩個不着邊際的家夥,他兀自分析起來,
“首先,這人有内部渠道,能夠越過十字軍的秘密行軍和教特處的任務私密機制,熟知海珀動向。”
“其次,這人對我的作風非常熟悉,應當觀察過我許久,或是與我身邊的人多有交流。隻是熟悉到能預料我會前往黑天鵝劇院的人嘛……嗯,我都想不出來。”
“最後,此人心思缜密而手段殘忍。不管是枭首無辜者擴大事态,還是選擇唯一會讓我有所顧忌的讨債人引爆沖突,都可謂快準狠。”
“這般調度,不是單單在遠處運籌帷幄就夠的。”
阿德:“你的意思是……”
“日出日落間,燈下黑之所。”
圖安說:“這個人,應當就藏身在花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