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屋中,四個女人坐在桌前。一個荷官頭戴假面,正為大家展示了一副新開封的撲克,并當衆打亂洗牌。
荷官衣着暴露,身材火爆,但看上去業務不慎熟練。她的指尖撥弄牌角時,過長的美甲幾度将牌挑飛。
牌在亂飛,四人的目光也在亂飛。四個競争者面面相觑,看來即使是舉下城區之力組織的大型活動,本質裡也不過是一個草台班子。
牌桌上的緊張氛圍借此消散了許多。海珀客氣地将飛刀一般往自己臉上招呼的梅花K奉回荷官手上,略顯誇張的無奈表情惹得幾個參賽者笑出了聲。
費德亞也跟着打趣她,“看到大家都是來打工的,我就放心了。”
荷官低頭輕咳,尴尬地束了束袖口。一陣手忙腳亂後,她終于将牌堆放在中央,為每人派了七張牌。
“本局名為‘母子蠱’。諸位參賽者需要通過湊出牌組進行比拼。”
說着,荷官掏出提前準備好的五張撲克為衆人演示。
海珀常年參與第四軍指揮室的棋牌大戰,對于湊牌組的規則相當熟悉。而費德亞則是一竅不通,連忙伸長脖子仔細看去。
那是從黑桃A到黑桃10連續的五張牌。或許是費德亞小妹妹懵懂的目光實在非常可憐,本想快速略過這部分的荷官不禁放緩語調,說,
“一套牌組由五張牌組成。最大的就是與我手上的這副牌:【皇家同花順】。其次是并非從A開始的【同花順】,四張同點數的【四條】,三張同點數加兩張同點數的【葫蘆】,花色相同的【同花】,點數連續但花色不同的【順子】,三張同點數的【三條】,兩對同點數的【兩對】,一對同點數的【一對】,不連續不同花的【高牌】。”
說着,荷官愛憐地将牌往費德亞的臉蛋上晃了晃,笑道,
“記清楚了麼,小妹妹。”
“啊,哦哦。”拼命記憶牌型的費德亞回過神來,紅着臉坐回位置裡。荷官哈哈一笑,将演示牌扔在桌上,繼續解說到,
“每輪,參賽者可選擇棄牌或開牌。棄牌隻需不動作,即不參與本輪。而開牌則需将牌組公示,與其他其他參與開牌的牌組比大小。”
“牌面最大者得一分,開牌卻未獲勝者扣一分,棄牌者記零分。開牌者将牌組棄置後,重新盲抽五張牌,開始下一輪。遊戲将持續到牌堆消耗完畢。”
說着,荷官的面色肅然起來。顯然,接下來講到的才是重頭戲。
一直饒有興緻觀察人家美甲的海珀終于回過神,認真聽起規則。
“以規則都來自傳統撲克遊戲的小小改編。而以下,則是‘母子蠱’遊戲新加入的規則。”
“在牌堆結束前,一定會有參賽者抽取到鬼牌。抽取到鬼牌的玩家将變為‘母蠱’,而未抽取到鬼牌的玩家是‘子蠱’。”
“局内,每名‘子蠱’都有一次舉報‘母蠱’的機會。舉報後,被舉報者必須公開所有的七張牌。如果其中有鬼牌,則舉報成功。‘母蠱’退出比賽,其積分轉移至舉報者名下。而如果舉報失敗,則該名‘子蠱’退出比賽,積分由其餘‘子蠱’平分。”
“牌局結束後,若場上存在‘母蠱’,則‘母蠱’直接獲勝。若不存在‘母蠱’,則‘子蠱’中積分最高者獲勝。”
“以上為全部規則。”
最後,荷官叮囑到,
“所以,姐妹們,迎接你們的初次戰鬥。注意對手摸牌的微表情,關注那些一直沒有被展示的棄牌,在尋求得分的同時指認牌桌之上的背叛者。”
“找出那個圍觀你們争鬥,妄圖不獲而勝的家夥。”
……
“我感覺我們虧了。”異蛇說,
“安全去你家的路線也是咱倆摸索出來的。直接告訴他們,真是讓他們占了便宜。”
說着,他不忿地蹲在船艙角落裡,瞪着每一個路過的十字軍士官,像一隻随時要竄出去咬人的惡犬。
蝙蝠坐在他身邊,無所謂地聳聳肩,
“flower星系群的環境早已變化了許多。即使是我們知道的那條路徑,也不再是一隻破爛火箭艙就能航行過的地方了。不靠軍艦的力量,就隻能求船長動用厄歌德那号。”
“本來我就因為這件事愧疚着,才想把這件苦差交易給第四軍。如今成了,自然就沒必要在路線上為難人家。”
說這話時,他看着遠處熙熙攘攘的士官們,聲音不同尋常,有些輕飄飄的。
異蛇感覺到他的不對勁,立即轉過頭,幾步鴨子步蹭到他面前,抓過他的手夾在懷裡。
“想家啦?”他觑着眼笑,掐了掐他的手心,擰得熱乎乎的。
蝙蝠翻了個白眼,勾住他的手,小聲蔑他,“你家才在那死絕了人的鬼地方。”
“胡說。咱家不是在船上嗎。”
“船是船長家,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不要把一個房間說得那麼高大上。”
被駁了身份,異蛇頓時委屈了起來,
“那怎麼了。啧,你不認就算了,可不要借機把我趕出去。”
說着,他矮下膝蓋,跪在他面前,認真說到,
“反正我是你的哨兵,要跟你一輩子的。”
蝙蝠沉默,半晌沒動靜。直到異蛇後知後覺地害臊起來,驚慌地擡頭看去,才發現異蛇對他發着呆,早已是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