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察覺到他在自己身後的那種毛骨悚然感再次來襲,口腔中的血腥味在這種場景下都顯得寡淡。
單靠人型不是他的對手,紀淩州知道自己今晚栽了,眼神幽幽地盯在秦胤臉上,嗓音沙啞:“你是誰?”
“你好像沒有資格提問。”
“松手!”
“好啊。”
滾燙的手掌果真從喉間松開,紀淩州微微一愣。
四目相對,藍眸清透而單純。
秦胤輕笑一聲,不過一秒,虎口重新張開掐着紀淩州的左右臉頰,微微用力。
“操!”
不服氣的白虎眼神兇狠,半張的口腔裡能看見排列整齊的牙齒,四顆犬齒都很鋒利,下頭的舌面卻像熟透了的爛草莓般柔軟。
紀淩州:“你..”
“噓——”秦胤看進去,嗓音放得更輕:“這次乖乖回答問題就放開你,怎麼樣?”
“……”在如此劇烈打鬥過且距離如此近的情況下,紀淩州都沒在他身上聞到同類的氣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身體能力都該在人類之上的他的确不是這個恐怖人類的對手。
而且他來藍星之前就曾背過幾百條規矩,别的倒沒什麼,唯獨絕不能在藍星洩露身份這一條,是每一位老師天天挂在嘴邊強調提醒的!
雖然每位老師對暴露後會究竟會有什麼後果都三緘其口,但這就像是一個潘多拉寶盒,每個人都能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x100倍往裡套,越想越害怕。
紀淩州老大不痛快:“我叫紀淩州。”
“嗯,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
“來這兒幹什麼的?”
“上學。”心理生理都覺得不适,紀淩州煩躁地啧了聲:“你能不能放開了?”
撅着嘴講話虧你也能聽得清!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秦胤往紀淩州唇上看了眼,雖然的确是講信用地松了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紀淩州總覺得他在偷笑。
擡手想要揉揉發酸的腮幫子,眼前的人卻一下子退出去好幾步。
紀淩州:“?”
一臉無辜地往後退了兩步,秦胤撚了撚手指,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像在紀淩州眼睛裡紮了根刺:“所以,你就是宋鳴琅說的那個新室友。”
“除了我那還有..嗯?”聯想到這話背後的含義,紀淩州梗着脖子:“你也在這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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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盞燈下,并排坐着兩個年輕男人各自為自己上藥。
紀淩州剛來,除了被子衣服以外什麼都沒有,好在秦胤本來也沒下死手,除了肚子上那一腳以外,身上連個破皮的地方都沒有。
耳朵捕捉到破空風聲,紀淩州盲抓到秦胤扔過來的跌打損傷藥,也沒矯情,背過身去輕輕撩開T恤。
冷色燈光下,男生膚色偏白,富有彈性的肌肉看起來觸感很好。勁瘦腰身線條淩厲收緊,就是肚皮上那一大片的青紫有點礙眼。
貓科最為柔軟的肚皮!!
雖然這場架打得莫名其妙且先出手的的确是自己,但這可是貓科最柔軟的肚皮!!!
紀淩州氣得咬牙,拿起藥瓶噴嘴呲了一頓後,仗着人類聽力不好偷偷用嘴給自己呼了呼。
雖然根本吹不到,但好歹有個心理作用。
做完這一套動作,紀淩州小心翼翼地放下T恤,一個烏漆麻黑的大腳印完整地貼合着自己受傷的地方。
“……”
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罪魁禍首毫不心虛,懶散半耷拉着的黑瞳裡帶着幾分笑意,也在看他。
笑意..
捏在T恤邊的手指緊了緊,紀淩州想罵人:“看什麼看?”
秦胤眼神下滑,不偏不倚落在那塊污漬上:“我的錯,過來給你吹吹?”
紀淩州:“?”
歡快的腳步聲伴随着歡迎自己的锵锵锵,宋鳴琅興高采烈地打開門,一隻腳還在門框裡就看見了秦胤桌上那堆染血的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