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沒見過人耍流氓耍得如此明目張膽又小家子氣的,紀淩州一時之間都忘了反應。呆呆地看了天花闆三秒,這才将自己的手腳縮在胸前,緊緊抱着。
枕邊貓薄荷味道很淡,隻有若有似無的一縷。
被刻意旋開的瓶口已經緊緊擰上了,像是無聲地提醒,那個人惡劣之餘還有一絲貼心。
玩具..
貓咪…
耳朵!!
狠狠将這個可惡的瓶子推開,紀淩州咬着牙,低聲用老虎語罵了句髒話。
混蛋人類!!!
才沒有獸人這麼詭計多端又恬不知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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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這個夜間風波,整個周末紀淩州都沒給秦胤好臉色看。雖然他還忙着尋找下凡來締結緣分的貓貓,但總會在遇上秦胤時重重一哼,表達自己的不滿與憤怒。
但也不知道秦胤的臉皮是不是鐵打的,總也不太在意,甚至還能風騷地挑個眉毛笑。
弄得宋鳴琅老在一邊啧啧啧,一開始紀淩州還以為他在逗狗。
宋鳴琅:“都說了我最讨厭狗了!301寝室不許再提這個字,違者掃一禮拜廁所!”
秦胤反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自己的後頸一手搭在椅背上懶懶問:“那要是有狗進來了呢?”
“那當然要趕出去,”宋鳴琅冷笑一聲:“還要打斷它的腿!!”
他這牛皮吹得八裡地外都聽得見,真是應了那句越缺少什麼越要虛張聲勢來證明什麼。
紀淩州見怪不怪,轉身對上一臉陰沉的班君,外面烈日當空,恍惚間他身上似也燃了層火。
“講完了沒有,”冰冷的聲線像覆了層寒霜,班君斜睨着秦胤手腕上的紗布:“講完了就回去修你的牙,狗隻是斷腿,不像你。”
秦胤:“我怎麼了?”
班君:“斷氣。”
宋鳴琅:“噗——”
紀淩州:“?”
***
轉眼又是周一。
某節選修課,紀淩州走進教室才發現,他人品爆棚地選了寝室裡剩下三個人都選了的課程。
宋鳴琅一看見他眼睛就亮了,笑容依舊燦爛地招呼着他到身邊來。
他熱情似火,紀淩州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特地瞄了眼坐在宋鳴琅左手邊的男朋友,誰知道那人連個眼皮都不曾擡,滿滿的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果然有名分的正室就是比較淡定麼..
紀淩州這麼想着,依言坐到了宋鳴琅另一邊的空位上。
被兩大帥哥包圍的幸福感籠罩着,宋鳴琅眼睛都感動成荷包蛋形狀:“深深感覺到了嫉妒的長箭刺穿着我薄弱的身軀,而我竟對此深深地着迷..”
紀淩州:“啊?”
宋鳴琅語氣怪異,像是忽然被什麼咬文嚼字的髒東西附了身。
紀淩州認真看着他将手搭在額上,然後弱不經風地後仰靠在了班君身上:“沒關系,被憎恨是我的命運我了解,讓這一切都來得更猛烈些吧!”
班君頭也不回:“現在從我身上下去,晚上的事還有得商量。”
将書本拿出來擺好,紀淩州随口問了句:“你倆晚上有事啊?”
“啊啊啊!”宋鳴琅即刻從班長身上下來,一陣尖叫刺得紀淩州耳朵疼:“沒事沒事怎麼可能有事,天塌下來了我倆都沒事!”
“……哦。”
他信了才是天塌了。
雖然不是很懂情侶的相處之道,但一聽時間點也知道是不能深究的問題,況且宋鳴琅臉紅得像個猴子屁股,紀淩州也沒追問,略點了點頭就算揭過。
他們選的這個座位是教室裡比較靠後的位置了,雖然看起來是在中間,但一點也不耽誤宋鳴琅一會兒上課摸魚開小差。
紀淩州坐在這排最邊上,對社交媒體并不感興趣的他百無聊賴,習慣性就看向了左手邊前兩排的,某個正在埋頭睡覺的寬闊背影。
或許是因為天生氣質就不太好惹,在能看到的大多數時間裡,秦胤總是像匹獨狼一樣單槍匹馬,就像現在,即便教室裡都要坐不下了他那排都是空的。
為什麼呢?
難道宋鳴琅剛才沒有邀請他一起?孤立他?
但在宿舍看起來也不是這麼回事啊..
秦胤今天穿了件純黑色的寬版T恤,因為窗戶打開涼風倒灌而微微鼓起。帥氣而邪性的臉埋在臂彎裡,黑發飄飄蕩蕩,肩胛骨随呼吸起伏。
按在手下的書冊随着風翻起頁腳,輕觸着他的指尖,順着往上走,黑皮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是好看到讓人想幫他畫下來保存的程度。
鬼使神差。
腦子開始不受控制地描繪着他用這隻手輕輕攏住自己的獸耳,厚實細膩的絨毛從指縫間露出來,略帶薄繭的拇指刮過耳根,指節因為用力而蜷起的弧度..
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人不知道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有多糟糕,隻是傻傻地覺得自己最近可能蔬菜水果攝入得不夠,有些上火。
将将要把視線拔開之際,視野裡忽然出現了一道青春靓麗的嬌小背影。
臨上課鈴打響就剩不到兩分鐘,那人像是匆匆趕來,一個沒注意就碰到了秦胤支在外頭的手,和他隻略略壓了個邊的書本。
女生跑動帶起的力道将書本撞到了地上,也将趴着的主人撞醒。
憑心而論,教室間的過道就那麼窄,走動之中磕磕碰碰都挺正常,可那個女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秦胤起身的那一刻尤其緊張,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得紅通通的不說,彎腰撿起書來以後還不忘細心地拍了拍。
剛醒來的人身上混合着慵懶與與生俱來的疏離,本身矛盾的氣質與難以觸碰的性感像把天然鈎子,讓人總忍不住期待與他發生點什麼熱烈的暧昧。
即便他僅僅隻是擡了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