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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滄玠感到莫名其妙,總感覺這個上司腦子不太好,心理變态還難以琢磨。等等這家夥的手什麼時候摸到槍上去了?在明示他這是一道送命題麼!?
看過事件流動之後的段滄玠無語至極。
要說折磨,陸别年讓段滄玠親自解決索圖亞就是殺人誅心的生動诠釋。雖然是前任,索圖亞心裡從來沒放下過他。陸别年這厮不僅讓人家心上人親手送人上路,還在人家面前強吻人家心上人,不是殺人誅心是什麼?
結果他現在好意思倒打一耙。
“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我是個堅定的極簡主義。能一槍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浪費精力畫蛇添足?”段滄玠也握住了自己的槍。
隻要陸别年有心在這兒殺他,段滄玠一定有把握先他一步要了他的命。
“對所有人都是?”陸别年将槍取下來握在手中,對準的卻是即将打開的電梯門。
段滄玠瞥了一眼樓層,做好戰鬥準備,沒好氣地回答:“廢話。如果是對老大你出手,我保證也是一槍斃命呢。”
出乎意料地,陸别年沒生氣,他低低地笑起來,悅耳如大提琴音的笑聲伴随着一聲響亮的槍響,一朵血花在緩緩打開的門外迸濺。
段滄玠搶先一步邁出電梯,在門口那個腦門一個血洞的男人還沒倒地之前單手接住他,另一隻手猛地揮向他尖叫不已的同伴,手腕特殊裝置冒出鋼針,在那人喉嚨紮了一排眼,尖叫被扼回喉嚨。
這裡的監控系統被他們的人控制,乘坐電梯的等候室和賭場隔着一扇門。既然是為特殊人物定制的娛樂場所,特殊準備就是必須的。
吸音的厚絨地毯,隔音的厚複合芯牆壁和隔音牆紙雙保險,連天花闆都沒放過。
段滄玠和陸别年就這麼明目張膽殺了兩個來此尋歡作樂的人,整座摩天大樓的人可謂無知無覺。
“搜完東西以後就扔進電梯裡,會有人處理的。”陸别年把槍放回腰間,修身的西服外套掀起又蓋住,他的腰間看起來無絲毫異常。
作為跟陸别年有過共浴經驗的人,段滄玠想,陸别年的腰杆子那麼細,塞把槍在裡面看不出來也正常。
然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際明顯隆起的一點褶皺,深吸了一口氣,把槍折疊塞進袖管。
他突然覺得還是鏡世界更好,穿的衣服都寬大飄逸,不存在身材焦慮。
“我們帶的槍不會被扣留嗎?”段滄玠發現陸别年沒帶他走正門。
地毯完全吞沒手工皮鞋踏地的聲音,他們兩個在輝煌寂靜的奢華廊道間緩步慢行,像兩個手持隐形鐮刀的幽靈。
“如果看到我之後他們還敢搜身的話。”陸别年不置可否,停步示意段滄玠去拉門。
段滄玠背對他小幅度撇撇嘴,雙手握住門把用力拉開。
就像破開一道結界的封印,賭場内部的紙醉金迷、沸反盈天毫無遺漏地展示在段滄玠眼前。
裡面的分貝過高,以至于他的整個胸腔包括心髒都在随着那些凝成巨獸的噪音一起震動。
段滄玠這一個月完全沒走劇情,白黨沒聯系他,他也沒聯系白黨,他們相安無事各生安好。
既然如此,陸别年待會兒就不會經曆被白黨包圍的大轉折;同理可得,段滄玠就不會迎來被陸别年圍中圍的倒黴結局。
至少陸别年沒理由活捉他回去當俘虜了。
想通這一點,段滄玠重又放下心來。
陸别年就算一早就知道他是卧底,态度從來是等他主動露出狐狸尾巴。敵不動我不動,段滄玠不出岔子,陸别年就不會動手。
主動權似乎一直握在段滄玠的手裡,陸别年刻意讓他們之間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你還記得這裡嗎?”
他們在裡面走了一陣,門口沒有保镖,路上見到陸别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站定,等待他們離開之後才繼續幹自己的事,仿佛森林裡的動物遇到了他們臣服的王出來巡視。
陸别年、段滄玠的臉和聲音都做了僞裝處理,那些人忌憚的,是他别在衣領熠熠生輝的胸針。
陸别年沒問段滄玠記不記得這座賭場,而是停在一個賭/博遊戲前,問的這個問題。
段滄玠默默端詳面前的舞台,沒急着回答。
那是一座兩米高的扇形高台,牆面是巨型轉盤的全息投影。舞台中心豎着一座頂端削得無比尖銳的十字架,此時正有一個兔女郎裝扮的靓麗女人牽着一個衣衫褴褛的人上台去,似乎準備用手裡的鎖鍊和麻繩将那人綁上去。
熟悉的嗡鳴在腦海響起,段滄玠刹那間被事件流動攫占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