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滄玠被陸别年這突如其來一吻搞得暫停思考一秒,随即回過神飛快把人推開。
“卧槽,老大,你搞/基啊?”他努力保持鎮定,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震驚。
“開一槍,接個吻。在你開槍之前,我問過你了。”陸别年聳了聳肩,拿走段滄玠手裡的槍離開牢房。
段滄玠被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氣笑了,回到自己那間别墅後把蘇厭涼給的劇本拿出來重新翻了個底朝天。
裡面确實有這一條約定。
吃了啞巴虧的段滄玠重新給自己包紮傷口,用力纏緊繃帶引發的疼痛讓他冷靜下來。
行吧,就當被狗舔了一口。反正狗也活不長了不是麼?
這個影世界原本的事件流動裡,作為卧底的“仁慈”很早就被“傲慢”發覺異樣。傲慢給仁慈反下套,放任他回去給白黨傳遞假消息,最終在Destiny賭場交易的時候,仁慈引來的白黨衆人被傲慢一舉殲滅,仁慈作為俘虜,活捉回基地特殊審訊室。為了懲罰叛徒以儆效尤,還是說傲慢心裡有點别的情緒需要發洩——
他把仁慈關進二十平米大小的透明玻璃箱,放了五十隻變異的老鼠進去。成年貓那麼大一隻的老鼠,一周沒吃東西,饑腸辘辘。傲慢冷眼看仁慈被老鼠蠶食,直至一個殘留血肉組織的頭蓋骨。
蘇厭涼解釋說,傲慢選擇看着仁慈被老鼠吃掉是在等一個東西。可惜仁慈甯願死了也不讓他得到。
段滄玠看完了那段全息影像,他位于仁慈的視角,并同步了感官。意識回籠的時候,他耳邊仿佛還清晰地響着老鼠啃噬他骨頭的聲音。
看完原本的事件流動,段滄玠不再滿足于隻完成卧底任務扳倒陸别年,而是打算親手要了他的命。
沒辦法,任誰也不會放任一個未來有可能把自己喂老鼠的危險角色活得好好的。
【我記得殺了陸别年也是一種離開影世界的方法。】
隻要陸别年一死,一切就結束了。他根本不對他設防,段滄玠得手很容易。陸别年一死,這個影世界接下來會如何都不關他的事。
【對,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蘇厭涼回答,他沒說完的是:這會對你下一個影世界有所影響,影響甚至可以波及到鏡世界你本身。
【建議無效。】
段滄玠跟着陸别年下了直升機。
他在基地呆了一個月,期間陸别年也會派他出去執行暗殺任務,更多時候,他們一起行動。
隻要和陸别年同框的時候看到事件流動中的标志性物品,段滄玠就會觸發特殊回憶。
他看到自己被老鼠吃掉,是幾個小時前跟陸别年去特殊審訊室審俘虜,剛好那個倒黴的被關在玻璃箱裡,而陸别年打算用鼠刑逼供。
段滄玠作為唯一跟随的下屬,自然而然成了開籠放鼠的掌刀人。
當他按下控制按鈕,看到從玻璃箱地底四面八方一擁而上的黑潮時,耳朵裡嗡地一聲,他就觸發了“回憶”。
那段回憶真的屬于他嗎?段滄玠卻毫無對這個世界的印象。
那段回憶真的不屬于他嗎?段滄玠卻無法忽略那令他汗毛倒豎的感同身受,包括隔着玻璃牆看到的陸别年。
“老大,你最後為什麼饒了那個人一命?”
陸别年出發之前從不告訴段滄玠目的地是哪裡,他隻好一路跟着陸别年。
“鼠刑隻是用于逼供。他既然說了,就沒有道理再繼續。”
直升機停在一個樓頂停機坪,段滄玠和陸别年進入一架金碧輝煌的觀光電梯。段滄玠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少說也有七八十層樓高。
原來事件流動裡,陸别年在等他招供?但是陸别年不是早就直到他是白黨派來的卧底麼?他還想逼問出什麼?
“我們今天的任務是?”段滄玠看着電梯外不斷變換的景色,漫不經心地提問。
陸别年微微側頭打量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去Destiny交易,忘了?”
Destiny賭場?他的死期提前了?
段滄玠心下一驚,眼神由狐疑轉為肅殺再轉為平靜,短短一秒間好不精彩。
哈哈?聽他這口氣,我應該知道嗎?
“如果是在我被索圖亞俘虜之前通知過我,我已經因為電訊完全忘幹淨了。”段滄玠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被抓回來之後,他能保證沒人給他透露消息。陸别年這麼肯定,那隻能在段滄玠穿進來之前說過。
“那看樣子我們當時對他還是太溫柔了。我明明提供給你很多種折磨他的辦法,你是舍不得看他痛苦嗎?”陸别年似笑非笑,一隻手不耐煩地摩挲手裡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