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陸别年身後蹲下,拿起澡巾朝陸别年的脖子溫溫柔柔一套,慢慢勒緊:“陛下叫咱家來伺候沐浴,還這般不設防,不怕咱家要了你的命?”
手腕傳來灼熱而濕潤的觸感,段滄玠隻覺天旋地轉,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水裡。而那條澡巾早已在他受驚時松手掉落,被水波蕩到一米開外。
搞什麼搞什麼呢這是!怎麼又整這死出!
要素過多,段滄玠很難不想起在第一個影世界時被陸别年拽下水的事情……
“你這點力氣,還殺不了孤。”陸别年的聲音就在耳後響起,“更何況,若要殺孤,你早就該動手了。”
兩人此時挨得極近,陸别年還握着段滄玠的那隻手腕,他的手臂則以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姿态交叉鎖在段滄玠的胸腹。
隔着一層濕衣服,段滄玠能感覺到自己的背正貼着對方的胸膛。陸别年沉穩的心跳聲清晰地通過兩人的接觸傳遞過來。相比之下,段滄玠的心跳就使主人的慌亂露了餡兒。
“你少看不起人!”段滄玠的能力遭到了質疑,他差點還因為緊張,說話咬到舌頭。這湯池的熱氣熏得他腦袋發暈,他得趕緊脫身!
“若非得說要命……”陸别年心情不錯,好整以暇地看段滄玠強裝鎮定。
段滄玠頸後一熱,垂眸一看,陸别年一隻手果然挪到他的後頸窩去了!
“恐怕也是孤要了段大人的命來得更容易。段大人覺得呢?”
我覺得我們現在有點太暧昧了,你不應該是這個姿勢要了我的命!
“陛下,還記得我教你的嗎?殺人的時候不要廢話。”段滄玠想抽回自己的手,被陸别年用蠻力制止了。
他力氣确實争不過他!
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陸别年開始把玩他的頭發:“段大人說笑了,自然記得。孤又不是真的想要大人的命。”
“陛下最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段滄玠使出渾身力氣拍了陸别年擋在他身前的手背,示意對方放開他。
陸别年這次沒跟他對着幹,将手收了回去:“段大人快回去換掉濕衣服,身子剛痊愈,可别又感染風寒。”
“呵。就算病倒那也是拜陛下所賜。”段滄玠冷笑一聲,甩袖将水花盡數灑到陸别年的臉上,匆匆走了。
換完衣服,段滄玠掐着時間往北園走。頭發還濕漉漉地來不及擦幹,迎着燥熱的夜風為他帶來一絲涼意。
等他走到陸橋,發現攝政王已等候多時。
北園林木茂盛,鮮少有光。好在陸橋所處開闊,能迎月華。
段滄玠遠遠就看見橋上站着一個高瘦人影,周圍林木陷入陰影,唯有那人和一半陸橋沐浴在敞亮的清輝之中。好似舞台上唯一一束為那人而打的聚光燈照在他的身上。
走近一看,白衣清絕,眉眼清冷,這人的長相段滄玠再熟悉不過。不是陌藜白又是誰!
“師兄?!真的是你?”段滄玠過于震撼,下意識喊出了聲。
下一秒他回過神,陌藜白若真的同他一道穿進影世界,怎麼可能等到現在才跟他見面?
正想着如何圓過去,對方就從橋上下來,并颔首回應道:“師弟。”
??!
段滄玠人傻了。他小步緊跑過去,将陌藜白左看右看:“師兄你……”
“聽聞你生病,在宮中休養了一個半月,如今可痊愈?是不是那病又發作了?”陌藜白沒管段滄玠奇怪的舉動,對他關切道。
“什,什麼病?”段滄玠确認對方不是鏡世界那個陌藜白,松了一口氣。
“你自幼心脈受損,犯心疾時就會不省人事。如今看來,這病竟影響到你的記性了?”
“師兄,我沒幾個年頭了。”段滄玠垂眸,他印象裡劇本沒有這個環節,現在看來從一開始,這個世界就跟劇本不一樣。
“胡說。師父說你能活到四十,你如今二十,才活了一半。”陌藜白認真地反駁。
大哥!現在真的是讓你認真跟我摳字眼的時候嗎?!老子在跟你煽情啊煽情!
段滄玠無語凝噎,該配合他演出的他他視而不見。果然天下陌藜白一般直……
“行了,這個先打住。師兄你這次找我,恐怕不單單為這件事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