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段滄玠,總提後宮和選妃的事,害他沒沉住氣。好在沒有做更出格的舉動,不然他真的怕自己把人給逼急了。
“十二。”陸别年整理好情緒,朝空氣喊道。
一個潛龍衛現身,在陸别年面前跪拜行禮:“陛下有何吩咐?”
“還是沒查到段滄玠暗中服用的藥劑成分麼?”陸别年的手指在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
“關于藥的事,段大人向來都親力親為,每次拿藥的地方都不相同。每個地方隻藏一幅藥。相關物品一經使用,全部焚毀。每每熬完藥,爐子清洗幹淨後也會放入重油重鹽的食物混淆視聽。實在是找不到機會取藥。”
“罷了。那三年前那壺酒的問題調查清楚了嗎?”
“回陛下,是五皇子……當年他想取而代之……”
“哼,齊王。他如今亦想取而代之。”陸别年将玉扳指放在手中把玩,不知想到什麼,眸色漸冷,“雲大小姐可安排妥當了?”
“妥當了。陛下放心。不過,段大人的人看到了我們的人在山裡做的手腳。”
“他可有懷疑?”
“段大人以為是五皇子和七皇子鹬蚌相争,似乎想漁翁得利。”
“無礙。攝政王不在,他不會擅自動手。記住你的任務。退下吧。”陸别年揮了揮手,眉宇間終露疲态。
“是。”十二很快消失得幹幹淨淨。
陸别年打了個哈欠,扶着額頭望着緊閉的帳門。
好困,但是一個人睡不着。想去和段大人躺一張床……
陸别年是個行動派。他支着腦袋小憩一會兒,算着時間吹燈悄悄鑽進段滄玠的營帳。
段滄玠在路上折騰得筋疲力盡,很早就睡着了。
山上夜裡寒涼,陸别年掀帳時帶進一陣冷風。熟睡的段滄玠皺眉翻了個身,将臉埋進了被子裡。
陸别年被他的動靜緊張得不敢動,見他反應,忍不住無聲笑起來。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陸别年小聲嘟囔,拿微涼的指尖戳了戳段滄玠的臉蛋。
段滄玠又皺眉,嘴巴砸吧了兩下,還是沒醒。
陸别年覺得段滄玠的行為像在罵人,一時玩心大發,這次點了一下段滄玠的鼻尖,然後把耳朵湊近段滄玠嘴邊,想聽清楚他在罵什麼 。
“狗東西……”很輕的氣聲傳進陸别年的耳朵裡,段滄玠呵出的暖氣就跟羽毛似的撓得陸别年耳朵發癢。
人的耳朵一癢,連帶反應是心也跟着癢。
陸别年深知段滄玠覺淺,不敢做更過分的事,隻好端詳對方酣睡的模樣,拿指尖在虛空中勾勒對方的容顔。
段滄玠一翻身,陸别年就閃電般收回手,凝神屏息蹲在床邊,緊張兮兮地等段滄玠的反應。見人沒醒方才松一口氣。
段滄玠這一翻身,背對着陸别年,把自己的脖子毫無遮攔地露了出來。
他光潔白皙的脖子後面紋了一朵妖冶的朱紅色三瓣蓮,位于頸根那個微微凸起的關節處。平時段滄玠都披着頭發,衣領将脖子那處剛好遮住。根本沒有人會知道那朵刺青的存在。
陸别年也是從前偶然發現的。
而三瓣蓮,是前夏國皇室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