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麼,陸别年伸手向段滄玠頸後刺青探去,指尖輕輕摩挲那片細膩的肌膚。
段滄玠從陸别年摸他鼻子開始睡得就迷迷瞪瞪,現在頸後傳來明顯異物觸碰,他當即就清醒了。
不知其然的段滄玠想破腦袋也沒能想通陸别年大晚上的跑來他這裡發什麼瘋。他腦子裡除了陸别年想先下手為強掐死他以外再沒了别的頭緒。
問題是他的身體并沒有作出對應的應激反應,說明對方并沒有懷着傷害他的意圖,至少現下還沒有。
輕車熟路地開始裝睡,段滄玠發現陸别年這厮居然拿狐裘把他整個兒裹了起來,随後感到自己身體騰空,被兩條有力的胳膊架起來抱在懷裡朝外移動。
段滄玠面朝裡堪堪靠着陸别年的胸口,略顯倉皇的心跳聲隔着皮肉傳進段滄玠的耳朵裡。
帳門被掀開,一股冷風迎頭倒灌,冷得段滄玠一哆嗦。額角突突地跳了兩跳,他有點不太想裝下去了。
想法敲定了,段滄玠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當即睜開眼,揚起下巴看向陸别年:“關上門,退回去,放下來。”
許是剛蘇醒不久的緣故,段滄玠的聲音冷中帶綿,依然有種他氣質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氣勢。
“段大人,你醒了。”陸别年動作頓住,但沒依段滄玠的意思。
他這話說得讨巧,話尾還帶着幾分恰到好處的上揚,一副清白無辜的模樣。
“少裝蒜。我現在使喚不動你了是吧?”段滄玠半點沒被他唬住。
笑話!當他被摸的時候都不知道嗎?
“孤睡不着……”陸别年歎了口氣,将段滄玠抱回床上,自己也坐在床邊,屁股就像生了根,任段滄玠怎麼踹也穩如泰山。
“所以你特意跑來把我吵醒,搞得我也睡不着?”段滄玠氣笑了,陰陽怪氣反問道。
剛剛踹那三下,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鬼曉得陸别年紋絲不動,他又氣又累,再次嫌棄起這副身體的羸弱。
換做上個世界或者鏡世界的他,那不得一腳把陸别年踹出五裡地!
【得了吧哥,上個影世界你被陸别年按在懷裡強吻的時候也沒見你把他推開成功過。】沉寂許久的蘇厭涼幽幽道。
【你死哪兒去了,現在才出現?】段滄玠半點沒有被拆穿的心虛,怒氣沖沖質問。
【替你在鏡世界料理後事。算着時間以為你這邊結束了來接你。誰知道一看進度才一半不到。你這次的效率跟上次比可謂天差地别啊段哥。】蘇厭涼語氣中散發着打工人專屬怨氣。
【還不都怪你,非要我按套路來,不讓我走捷徑!】
提起這茬兒段滄玠就惱火,但凡他沒把蘇厭涼的話放在心上,穿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當場斬殺陸别年,他還用跟這個狗東西耗到現在?
【問題是你也沒按套路來啊……】蘇厭涼在段滄玠看不到的地方摸了摸鼻子。
【所以說現在把他殺了還湊效嗎?】段滄玠不死心地問道。
【這個嘛……有是有。不過副作用也更大。就跟我當初提醒你按劇本來是一個道理。你如果每次都靠殺死惡人格破局,會累積你的回溯後遺症,對你回到鏡世界之後的影響非常大,每次死亡時造成的傷害也會固化為不可逆的損傷。】
【你的意思是……】段滄玠回憶起來。
【沒錯。你上次回去之後沒發現,心口那道劍傷傷疤還在嗎?你的心髒已經因此受損了,是無法消除的。】蘇厭涼提醒道。
【按你說的那個規則來,如果第一個世界我沒有一槍崩了陸别年,而是用更委婉的方式,把你說的那個什麼進度拉滿,那個劍傷就能徹底消除?】
【當然……】蘇厭涼無語凝噎。
他記得他當初跟段滄玠反複強調過,奈何這哥他就是不聽啊,他有什麼辦法!
【行吧我知道了。這個進度我怎麼知道到底完成沒有?有什麼具象一點的指标嗎?】
【每個世界其實看的都是陸别年的願望完成度。說白了就是讓他死而無憾就行了。具體怎麼讓他死而無憾,這個要靠你自己去摸索。而劇本就是我為你提供用來摸索他願望的輔助工具。】
段滄玠想了想,如果這麼說,那這個世界的陸别年應該是最想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