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滄玠發現“自己”很有末日防範意識,地下室的應急裝備一應俱全,甚至貼心地在地下室另外開辟了隐秘的地道通往一個極為封閉的地下安全屋。
段滄玠順着地道走過去,估摸着大概有一千多米的長度。
安全屋空間不大,一個儲物櫃,一架折疊床和一張帶抽屜的桌子。
桌子下的抽屜上了鎖,段滄玠想了半天,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鑰匙項鍊嘗試着開鎖,沒想到打開了。
抽屜裡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子彈和各類軍刀,壓在子彈盒子底下有一張折起來的演算紙。
段滄玠取出來一看,竟是幾處避難屋和物資囤放的詳細地址。
撕得并不齊整的紙張左下角還用紅筆潦草地寫下了一句話,字迹龍飛鳳舞,一看就知道寫字的時候又急又慌。
段滄玠湊近了些仔細辨認字迹表達的内容,低聲念了出來。
“小……心……陸……陸别年?”
段滄玠不太确定地眨眨眼再次确認:“真的是陸别年?!”
他将紙張疊好揣進褲兜,打算找個時機偷偷燒掉。
這些地點目前為止應該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他看一眼就記住了,載體就沒有留着的必要。
段滄玠又想起自己剛穿來的時候剛出超市,手裡拎着壓縮餅幹和礦泉水,這種明顯的囤物資行為怎麼都不像一個金融大佬會做的事。
【顧喜暖。】段滄玠心思百轉千回,最終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怎麼了?】
【我想知道,我穿來之前,這個影世界的人格是否已經覺醒?】
如果隻有他還好,可如果還有陸别年,那事情就……
段滄玠将紅色字迹的提醒放在心上,他确實該好好試探一下陸别年。
如果他抵達學校找到陸别年之前,陸别年并不在圖書館,那憑借陸别年表現出來的三腳貓功夫,是怎麼在全是喪屍的學校裡走進圖書館裡的?
段滄玠回過味來,反複鑽研當時的情況,竟品出那麼一絲精心策劃的表演痕迹。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段滄玠心髒漏了一拍。
糟糕,現在隻有淩纾塵和陸别年在别墅裡,萬一陸别年要作妖,淩纾塵還真不一定能應付!
段滄玠趕緊鎖好抽屜和門跑回地下室。
說來也巧,正好他掩蓋好地道的入口,地下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誰?”段滄玠故意問。
他心知肚明如果是淩纾塵十有八九會直接闖進來。
“段哥,是我。”陸别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有什麼事?”段滄玠站在原地沒打算去開門,亦沒打算放對方進門。
“我能進來說嗎?”陸别年沉默了一會兒,說。
段滄玠挑了挑眉,從架子上随便拿了一把蝴蝶刀揣進褲兜裡,上前單手開了門,隻拉了一道四指寬的縫。
“什麼事,就在這裡講吧。”一會兒沒見,段滄玠發現陸别年發絲稍顯淩亂,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
“那個人,說她要去找她的侄女,所以開了一輛車出去了。”陸别年半天沒想出來淩纾塵該怎麼稱呼,話開頭支支吾吾的。
“侄女?”段滄玠深深地看了陸别年一眼,對方臉上并無異色。
他怎麼不知道淩纾塵還有個侄女?
重點是這些在劇本裡也沒提到過啊。
“是嗎?過去這麼久,她怎麼突然想起她的侄女了。”段滄玠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半,太陽開始落山了。
不僅是突然這個時候想起,還非得晚上出門。這不是上趕着送死是什麼?
“我從後院找到了材料把别墅四周都加固了一下,回客廳裡她拿出一張照片問我見沒見過那個女生。我說好像在學校圖書館見過,她就匆匆出門說要接回來。”陸别年長話短說,順便解答了自身淩亂的原因。
“哦,那她怎麼不來跟我說一聲?”段滄玠轉開眼,似乎相信了陸别年這番話。
“她說時間緊迫,讓我來跟你說一聲。”陸别年不緊不慢地回答。
段滄玠點點頭,打算關門了:“還有什麼事嗎?”
陸别年搖搖頭,又在段滄玠關門的時候伸手攔住門:“等一等。”
“說。”段滄玠揣在兜裡的手險些就條件反射捏着刀飛出來抵着陸别年的脖子,他裝模做樣地撓撓腿粉飾過去。
“今晚我睡哪兒?”陸别年紅着臉腼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