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都繞不開景霖,景霖肯定參與其中。殺了景霖!
“你把這些好好和楚愛卿說。”皇上閉上眼睛,“朕實在是頭痛,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隻管好好告訴楚愛卿,朕不想要亂給别人扣帽子的昏君的頭銜。”
上官遠眉間蹙起,皇上怎麼這般敷衍他?難道他講了這麼多,皇上就隻聽到了屏扇前的那一句?
他是被冤枉的啊。他被景霖利用,成為了替罪羊。要是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訴禦史大夫,他照樣有罪!
上官遠此番前來,費了這般口舌,就是想要皇上一個赦免罪行的昭告。好讓楚嘉禾明白,即便他誤打誤撞地着了景霖的套,也不能治他的罪。
結果皇上要他去和楚嘉禾講?!天哪,哪怕他以三寸不爛之舌講出朵花來,楚嘉禾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啊。這漏洞百出的措辭,楚嘉禾哪裡有皇上這麼好應付!
景霖把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全推給了他,自己把自己擇的幹幹淨淨。唯一的漏洞就是要求他捏造一個假身份進獄。可這個漏洞也被景霖補齊了。“吳小六”這個身份是為揭穿商賈罪行才捏造的,這和放賊人越獄搭不上一點邊啊!
要是把這件事告訴楚嘉禾,楚嘉禾隻會給他定下“假公濟私”和“監管不查”的罪名,景霖那個根本不叫罪,叫疑點。
這種拿起石頭砸自己的感受,皇上能懂嗎?!
啊,皇上啥都不懂!
“陛下,臣自始至終都在被冤枉,臣懇請陛下為臣做主。”上官遠一叩首在地。
皇上也心煩着呢,他腦袋都快爆炸了還管上官遠什麼事,鬼知道上官遠在說些什麼。冤枉了不就冤枉了,楚嘉禾慧眼如炬能不知道嗎?跑來這裡和他強調,好啊,他知道了,現在呢?可以滾了吧!
“朕知道了,你快些去吧。”趕快給景霖扣下帽子,千萬别讓人有反轉之機了。
“……”上官遠悶住一口氣,回道,“是。”
他走出殿門,狠狠地白了一眼。
操,甭管景霖有沒有謀反的心思,這個皇上還真是眼瞎耳聾啊。
真的是,他真為曾經彈劾景霖的自己感到可笑,他那個時候是在幹嘛,替皇上說話?皇上呢,有考慮他麼?
就這種人,機會放在跟前都不知道怎麼使,上官遠快被氣瘋了。
皇上不給他無罪書,那他也不去給景霖下套。
就這樣吧,反正皇上又看不出他犯了什麼事。楚嘉禾嘛……
打死不認!楚嘉禾不知道他假公濟私的事情,這罪頂多是個貶谪。
上官遠上了馬車,問道:“楚大人呢?”
如今楚嘉禾一言一行皆是為皇上和景霖,了解到楚嘉禾的動向,就相當于了解了景霖的動向。
下人回道:“楚大人探監去了。”
上官遠呼出口氣。
但還沒等到他這口氣呼完,下人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和武大人一塊去的。”
武大人,武樊?!
上官遠兩隻眼睛直溜溜地轉。
楚嘉禾一個人去探監不出奇,這是照例審問罷了。武樊一個太尉跟去作甚?
難不成太尉和禦史大夫,都是站在景相這邊的?
上官遠許久沒說話,下人疑惑道:“主公?”
上官遠回神,立馬對下人說道:“你去景府送個口谕,我的。”
下人湊近耳朵聽。
上官遠便說:“你要和景府的劉管事說,我生是景大人的人,死是景大人的鬼。如今皇上已經疑心到江南商賈的事情裡了,想要我說出景大人的罪過,我暫且應付過去,奈何無法親自提醒景大人,隻好退而求其次告訴他,望景大人在牢中照看好自己,來日必登門關切。”
下人點點頭,小跑出了宮。
上官遠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火可千萬别落到他這條可憐的池魚身上啊。
黑吃黑,白吃白;楚河漢界兩相對,将帥門前兵卒抗。
還棋還要下兩日。
到底是景霖死,還是景霖生?
景大人,皇上若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下官愛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