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來的想法是想先拖住這隻老鬼,然後再找機會逃。
可事實卻是一哭就停不下來了,淚水便如決堤般無法止住。
這些天我的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态,疲憊不堪。此刻,我隻能以受到驚吓為由,借機盡情釋放内心的痛苦和壓抑,放聲痛哭。
而那隻穿着西裝的鬼,其實并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
但他一靠近我就提高嗓子鬼哭狼嚎,然後他會比我還崩潰的捂住耳朵自主退後兩步。重複了幾次之後,我的眼淚也哭幹了。
也意識到了他不是敵人。
我抽了一張紙巾,抽抽噎噎的擦着臉上的淚痕。
男鬼像是解脫似的松了一口氣,見我終于不哭了,他才谄媚的看向我,“幫個忙?”
我斜睨了他一眼,聲音還帶了一絲沙啞,“什麼忙?”
西裝鬼從他的肚子裡掏出了一份牛皮紙的文件袋。
“把這個交給問童。”
雖然知道這鬼沒惡意,但這可是鬼啊!我難免還是有些害怕的,我哆哆嗦嗦的接過那份文件。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讓我拿給那個道士?”我發出尖銳的爆鳴。
比起他,我其實更害怕那個叫問童的女人。
“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我是鬼,如果真讓我去送的話,我可能還沒說話就被她一劍給斬了。”
他臉上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正當我還想繼續追問下去時,就聽到他嘀嘀咕咕地抱怨,“我不就欠他陳楠一個破人情嗎?至于要拿我這條命報答?誰不知道問童脾氣老差了……”
陳楠?
我心裡不禁一震。
“你認識陳楠!”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猛地站起身來,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也是因為太過興奮,我根本沒有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人,而是一隻鬼。
可那西裝男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眼睛裡的震驚根本掩藏不住,眼睛瞪得滾圓盯着被我死死扣住的手腕,仿佛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樣。
而更讓人驚恐的是,他的眼球竟然真的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掉落在地上,滾來滾去。
“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這一幕我吓得連忙向後跳開,因為我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面,被吓得亂串一不小心扭到了腳腕,整個身體都重重摔在了地上。
西裝男痛苦地捂住耳朵,“别叫了别叫了!我耳朵都聾了!”
我顫抖着手指着地上的兩顆眼珠,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的眼珠掉出來了!”
西裝男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他笑着撿起地上的眼珠,重新放回到那漆黑的眼眶裡。
“我可是鬼啊,這種吓人的小把戲,是我們每個鬼都必須掌握的技能好不好?”西裝男揚武揚威的亂走,見我還在發抖立馬蹲在地上,語氣有些愧疚:“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就是很震驚你能碰到我。除了那位,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感受到人的體溫了。”
“那位?那位是誰?是……我爸嗎?”
西裝男的語氣立馬變了,他冷哼一聲,“那個沒種的男人?才不是他呢。”
我剛想反駁,但立馬想到這個封閉的空間。
還是算了,被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過我倒是沒那麼怕他了,手撐在地上剛想起身,腳卻疼的站不起來。我帶着試探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了一下他。
西裝男盯着他的啤酒肚,像個老頑童一樣,“哇,你是真賊啊,我可是千年老鬼,你不怕我就算了,還想奴役我!”
雖然口上那麼說,但他還是将我扶起來坐在病床上。
我輕聲說,“謝謝。”
他嘿嘿一笑,兩隻手把文件袋舉在我面前,“不用謝,要是真想謝就幫我把這個給問童。”
這次我倒沒有拒絕和轉移話題,而是将文件袋拿了過來,問:“你叫什麼名字?”
“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會幫我這個忙嗎?”
當然不會。
我連問童在哪我都不知道。
但是我還是揚起蒼白的嘴角,“會的。”
“免貴複姓尉遲,單字一個川,冰川的川。”
我搖了搖手上的文件袋,“這是我爸讓你給問童的?必須是問童親手打開嗎?”
“對。”
聽到這話,我點了點頭,随後迅速打開了文件袋。
“不是,你幹嘛!我剛剛不是說了必須是問童親手打開才行嗎?”
尉遲川急忙沖過來試圖搶奪文件袋,但我的動作比他更快,巧妙地避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