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臉龐上挂着兩顆晶瑩的淚珠,像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木偶一般,詭異無比。
而我的前方,站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黑布蒙眼,雖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非常的興奮。
他的肩頭趴着一個臉部破碎恐怖,完全是靠着針線縫合才勉強可以看,渾身上下血迹斑斑,頭發長到腳踝的一個紅衣女人。
其實都不能說是女人,可以說是女鬼了。
沒有正常人的皮膚可以白的發灰,而且她的五官像是從什麼很高的地方摔下來一樣,摔的七零八碎,嘴巴像是被劃開的一樣,大的可以吞下個人腦袋。
她散發着陰冷的氣質,低聲嘶吼着,男人溫柔且無奈的伸出手臂,一隻手兩指一劃,右手的手臂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劃口,紅色的血液瞬間争先恐後的湧出來。
女鬼熟練的爬下肩頭,輕輕的觸碰那道傷口。
“乖,待會就不餓了,馬上就永遠不會餓了。”他的額頭上冒着冷汗,但對那女鬼卻沒有絲毫脾氣。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眼前一明,腦子還有些刺痛,我隻好搖晃着腦子蒙圈的看着周圍的環境。
我擡頭一看,剛好與那個女鬼對視是,瞬間激的我“啊!”的一聲。
似乎被我的尖叫聲吵的不耐煩,那個男人皺着眉剛想要出聲,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又恢複成了那個高貴不可攀的樣子。
尖叫過後我就看起了那個和一個女鬼站在一起的男人,驚呼,“是你!那個神經病!你竟然沒被抓!”
我有些害怕,上次他明顯是想殺了我,但卻被問童阻止,這次沒有問童,他……
他會殺了我嗎?
可為什麼他不動手,而是要等我醒來?
我的腦中思緒萬千,無法判斷這人是有什麼病,但我覺得,應該還能談,畢竟這還不是沒死嗎?
“這位好漢,你是要錢還是多要點錢?”我忍着痛笑問道。
他呵呵笑了兩聲,溫柔的摸着他肩頭的那個女鬼。
看見這一幕的我隻能内心鄙夷。
這人是真變态啊!
連鬼……這不是鬼吧?
這特麼是屍體!
我沒有看見女鬼的魂體,眼前的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驚訝的一瞬立刻控制住表情,偷偷咽了一下口水,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有點想吐。
但不敢。
這人其實也挺牛逼的,死的都能養活。
“他們是抓不住我的。”他道。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尴尬的保持微笑。
忽然,一個溫柔陽光的少年面孔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張臉與眼前這個瘋癫男人的臉重合。
我被吓了一跳。
張淮之那麼一個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神經病?
我的腦子到現在還有點模糊,但隐隐約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是張淮之嗎?”
我試探的問道。
雖然我那麼問了,但我其實是不信這個想法的,因為按照時間線來說,現在的張淮之最多也才十九歲。
而眼前的這個人,即使再俊秀再好看,看起來也差不多是三十了。
男人撫摸女鬼長發的手在我的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頓。
然後我聽見他低聲輕笑,似乎有些懷戀道:“好久沒有人那麼叫我了。”
他“看”向我,即使眼睛被黑布蒙上,我也能感到他的目光。
我“卧槽”了一聲,然後心底一酸,無法把這個陰郁的神經病與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聯想在一起。
“那個幻覺是你弄的嗎?”我小心翼翼的問,生怕他下一秒發病讓他的喪屍老婆咬我。
張淮之沒有回我,而是往我身下的四個陣法頂端放一些莫名其妙,看起來很老舊的東西。
一座不像是寺廟裡的小型神像。
一個很漂亮的人形娃娃。
一個破舊的竹制品。
還有一個到處都是洞,但表情卻非常像人的皮影。
等他無言的弄完,我這反應過來,我的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坐在陣法中央的椅子上。
頓時我感到寒毛卓豎。
“你不會是想把我獻祭給女鬼吧!我給你說啊,這些都是封建迷信,都是不可信的!你可不能走錯路啊!”
我無措的掙紮,卻沒有任何作用。
我驚恐的看他。
“能為她死,是你的榮幸。”他笑道。
“去你媽的,你咋不去死要我死呢?”我氣憤的呸了一口,繼續怒道,“還榮幸?有本事你去死啊!你去死你去死!”
我的晃動幅度特别大,那把捆住我的椅子也有些搖搖晃晃。
那群人肯定不會想讓我死的!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服了,那群臭傻逼怎麼還不來啊!
但張淮之依舊淡淡的,沒有絲毫想和我争論的意思。
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大……大俠,有話好商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老實了,立馬控制不住地顫抖道。
“成佛?”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瘋瘋癫癫的大笑了幾聲,聲音悲苦中帶有乞求,“成佛能救她嗎?”
“王浸月說了,她想殺的人隻有譚家,你要是殺了我她會難過的!”我張口就是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