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入胸口不過一厘米左右。葉淩的動作極快,在感覺到痛的同時用力抓住刀柄,接着一腳踹在黑衣人腰上。
那人沒想到葉淩有這樣大的力氣,與她一模一樣的面龐顯得有些猙獰,撞在牆上後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也無力地癱倒下去。
“哈......”葉淩喘了口氣,乘勝追擊,沖上去後一把抓住那人的兜帽,向外拖了兩步,然後跨坐到她身上,奮力舉起搶奪而來的匕首。
“裝成我?哈哈哈哈......多麼愚蠢的把戲!”
鋒利的刀刃刺向冒牌貨的胸口,也正是在此時,早已醒來發呆的咪咪突然有了動作,它大叫一聲,猛地撲向葉淩的手肘,露出尖牙後狠狠咬了下去。
“咪咪......你......為什麼?”
葉淩滿臉疑惑,與此同時一陣眩暈感充斥着她的大腦,刹那,像是從高樓墜下一般,葉淩居然覺得有些失重,眼前的一切也都籠罩上了一層黑霧。
等黑霧消失,視力恢複,她發現躺在地上的居然是自己!是自己親手握着匕首,正要刺入溫熱的胸口!
小貓歪着腦袋,正蹲在邊上看着葉淩,如藍寶石一般清澈的眼睛中似乎還有疑惑。它不理解為什麼主人半夜會突然驚醒,也不理解主人為什麼要大叫着滾來滾去,但它知道,絕對不能讓主人受傷,更不能看着主人自戕而坐視不理!
“她人呢?她去哪了?”
葉淩腦袋還有些懵,第一反應便是那家夥已經逃脫,可接着她就清醒過來,飛撲到床邊查看。
那張單人床很幹淨,白色的床單被套還有枕頭,和她記憶裡浸透鮮血的樣子完全不同,自己面頰和脖頸上也沒有血漬,唯一的傷口就是心髒處的小小一點,現在也已經愈合。
如果這才是現實,那就說明......之前的打鬥是幻覺?
葉淩突然明白:這裡有什麼東西讓人變成了精神病!剛剛的幻覺就是個極為狡猾的陷阱,不論哪方赢結果都是将自己抹殺,不可謂不惡毒!
萬幸咪咪在緊要關頭咬了自己一口,不然結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葉淩打了個冷顫,趕緊招手示意小貓過去。咪咪飛速跳上床,和她一同睡下。半個手掌大的爪子還不放心地搭在她肩頭。
在這個世界裡,主人變得非常奇怪,作為小貓它一定要努力保護好主人,哪怕是在睡覺。
不過事與願違,咪咪沒撐多久,在打了個哈欠後很快就沉沉睡去,倒是葉淩一直半眯着眼睛,不願也不能再進入睡眠。
她睡不着,一是擔心幻象重演,自己的精神确實不太好,不排除二次中招的可能;二是有些擔心陳玉竹以及血絲,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和自己一樣,被人誘騙自戕。
要是可以葉淩現在就想去朋友們的房間看看,奈何規則不允許,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局遊戲幕後boss的底細,可不能莫名其妙陷入困境。
就這樣,葉淩眯着眼睛過了一晚,第二天起床時實在有些困倦。護士們倒還是和昨天一樣,拿來了一盤奇奇怪怪的食物。
這些血果凍本來就不算難吃,吃習慣後居然還有滋有味的,葉淩如風卷殘雲一般吞完,将盤子扔回去時連送飯的護士都呆愣住。
等等!這些怪物有一定自我意識?葉淩又将它們上下打量一遍:白色的護士裝一絲不苟,面皮上則是一片平整,沒有五官,沒有表情,讓人很是捉摸不透。
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是類似無盡礦洞裡李科一樣的生物,還是像造物茶會中的铠甲人一樣?
葉淩暫時沒辦法下定論。這局遊戲實在是太混亂了,一切貌似很正常,又處處透露出詭異,她心中有種奇怪的恐懼感,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恐怖怪物正爬在天花闆上,嬉笑着戲耍自己的獵物。
但願那隻是自己多慮。
在大廳裡,她見到了陳玉竹與血絲。這兩人,一個指甲滿是鮮血,一個失魂落魄,面色看着都像是剛從鬼門關回來。
“你們昨晚......”
“有人......有人要殺我!”陳玉竹打斷了葉淩的話,看上去瀕臨崩潰,她大叫着,眼角迸出一顆顆淚珠。
昨晚她在睡夢中驚醒,迎面就是凜冽寒風,再仔細一瞧,自己正挂在懸崖上,最後一顆登山釘也搖搖欲墜。
“救命!”陳玉竹隻顧着大喊,然而無人應答,等到她快要堅持不住時,懸崖上方總算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與她一同爬山的朋友!可這人不僅不幫忙還往下扔石頭!
堅硬的石塊砸在額頭上,弄得陳玉竹一陣眩暈,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她心裡已然開始放棄求生的希望。
但是......但是她真的甘心嗎?她難道就願意死在山坳裡碎成肉塊嗎?
陳玉竹覺得自己還有力氣,十指用力扒住石壁,咬牙向上爬着,大約兩三分鐘後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朝着牆壁站立,雙手的指甲将近脫落,滿手都是殷紅血漬。
“還有這個,我覺得應該是自己撞的。”她沖葉淩撩開額前碎發,那裡有一大塊紫色淤青,正好對應幻覺中的亂石。
可以想見,如果她沒有清醒,便會自殘而死。
“我也遇到了。”血絲淡定地卷起衣袖,在她的左手腕處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對此她不願意多說,葉淩也不再詢問。
緊接着,她們又注意到在場的玩家或多或少都帶着傷,有幾個房間裡根本沒人出來,應該是死于昨晚的幻象。
“對了,葉淩。”陳玉竹開口,眼神有點猶疑,說話聲音也怯怯的,不過葉淩回了個溫和的笑容,讓她能夠鼓起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