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拿?去搶嗎?”西斯心直口快,話剛出口又馬上補了一句:“先說好,我可不會打架。”
葉淩聽得一臉無語,舉起手,在西斯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吐槽道:“我樹敵還不夠多嗎?再說我與利弗無仇無怨,不如主動上門說明來意。”
“贊同。”岩羅點頭表達了支持,邊上的阿夜倒是一言不發。
葉淩繼續:“我們先去探探口風,看是否有商量的餘地,若是利弗當真不願意,再想别的辦法。”
“哦我明白了,這叫先禮後兵對不對?”西斯說着壓低聲音,好像是在談論什麼機密:“不行再搶嘛……”
這家夥一天天到底在想什麼啊?難道自己在她眼裡就是個土匪嗎?
葉淩欲哭無淚,又好氣又好笑的,幹脆将她與岩羅都“請”了出去。
“搶不搶以後再說,你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等到黃昏時分,我們再一同去拜見利弗。”
“好。”岩羅利落答應,拽着還想說話的西斯往自己房間走去。
“你拉我幹什麼?我自己會走。”西斯有些不快,她甩開岩羅的手,嘀咕道:“幹嘛要等到黃昏?早一刻去見利弗就早一刻拿到另一顆寶石。你說,凜夜怎麼還沒我着急?”
“她需要休息。”岩羅回答。
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讓她摸清了凜夜的脾氣,這個瘋癫強大的神有一顆溫熱跳動的心,和眷族一樣會累、會疼、會難受,但總是忍耐,讓痛苦在緘默中消弭。
或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弱小?又或許隻是不想讓别人擔心……岩羅暫時沒有答案。她想,這種行為大概是虛僞的表現,但又不知道為什麼,她并不讨厭這樣的凜夜,甚至有些……
心疼。
西斯敏銳地察覺到了岩羅的異樣,突然反應過來,笑道:“你在關心她對不對?”
“沒有。”這個蒼白少年把頭别到另一邊,避開西斯那頗顯玩味的視線。
“别裝啦。我就知道,凜夜這麼好,你早晚有一天會把她當成摯友。”
岩羅厲聲:“我說了沒有。”
“可不久前你還站出來保護她呢!神秘人那麼厲害,如果不是在乎凜夜,你為什麼連死都不怕?”西斯說着挑了下眉。
岩羅一時語塞,隻好開始打手勢:【我隻是想從她身上拿到成神的辦法,她要是死了,辦法不就沒了?】
“呵,你就嘴硬吧。”西斯抱起手,發出一聲嗤笑:“可你要知道,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什麼意思?岩羅聽得疑惑。就在她腹诽之時,西斯已經仰面躺到床上,嘴裡吐出輕微的呼噜。
這家夥,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等自己也成了神,不比凜夜差時,自然可以将她當成平等的朋友,至于現在麼……岩羅回想起凜夜的一言一行,胸口像是塞了一團甜得發苦的棉花。
現在她還不願意承認……
一牆之隔的另一個房間,葉淩已經将臉上血痂用清水洗淨。她略顯疲憊地從浴室裡走出來,看見阿夜正忙活着換新床單。
剛才剖腹取眼血流了一地,吐出來的東西也弄得到處都是。阿夜便把髒床單一卷,鋪在滿地血色上,又從櫃子裡翻出新的換好。
葉淩站在一旁,看着這個孩子有些笨拙地做完這一切。她想,阿夜從前一定生活優渥,連最簡單的家務都不曾做過,隻是這樣的一個孩子,到底為什麼會來到此處?
“凜夜!”阿夜停下手中動作,脆生生喊了一句,接着又問:“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葉淩搖搖頭,走到床邊躺下。一股陰冷的寒意幾乎是在瞬間攀上了她的脊椎。
她倆都不說話。幾秒鐘後,阿夜也躺下來,雙眼盯住挂了灰的天花闆,莫名其妙問:“為什麼願意讓我切開你的肚子?”
葉淩故意歎氣:“西斯岩羅都不願意,除了你,也沒别人了。”
“可我們沒認識多久吧?你難道不害怕我想趁機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