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一時冷清下來,奚源倒也樂得輕松,他悠哉遊哉地跟在後面,開始打量周圍。
這是個高檔酒店,來來往往的都是豪車,走過的男女都衣衫靓麗得體,從人流來看這個晚會的規模不小。
奚源正兀自打量,背後卻突然搭上一隻手。
來自陌生人的肢體接觸,讓他差點條件反射給人一個過肩摔。
“哎,哥們,你怎麼跟在後面啊,也是家裡長輩硬要帶你來的?”
來人尚不知道自己險些被揍,還在自來熟地朝他搭話:“我說嘛,這種場合有什麼意思啊,也就我知道今晚有熱鬧可以看,不然我才不來呢.”
這是個金發青年,年紀不大,穿着一身酒紅色西裝,樣貌倒是好,可惜看上去不太正經。
奚源嫌棄地扯開他搭上來的手:“别拉拉扯扯的,你哪位?”
青年也不嫌尴尬:“哦,我是司家的,叫我Steven就行,你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我從小在國外長大的,這個月才回來。我老爹是司華震,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奚源回憶了下原書劇情,司家、左家和文家是海城最富盛名的三大家族。反派左柳楓是左家的掌權者,而司華震是司家的家主。
左柳楓和文毓辭向來針鋒相對,司家則作壁上觀。直到後期左柳楓節節敗退,左家大廈将傾,司家才倒向文毓辭,雙方共同吞下了左家的資産,司家也是從這之後唯文毓辭為首,奠定了文毓辭的商業帝國基石。
思緒回籠,奚源看着眼前的金毛青年,原書裡沒有提到司家有這樣的人,想來是個沒有名姓的司家旁支,他稍稍放下心來。
“兄弟,你還沒說你叫啥呢,哪家的,交個朋友呗。”Steven還在喋喋不休。
奚源瞥他一眼,随口敷衍道:“我和你一樣,剛從國外回來的,你叫我Karry好了,家族?家族破産了。”
“奚源”這個名字在海城還是有一定知名度的,雖然這金毛青年不一定知道,但他不想多生事端,于是直接用了之前在國外的英文名。
“行了,我先進去了,晚會都快開始了。”奚源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轉身走進會場。
“Karry?”Steven瞅着奚源的背影喃喃自語,“有點耳熟啊。對了,之前文毓辭要找的那個奚源也叫這名。我費了老大勁才找到這人消息的,我說這名字這麼耳熟呢,不會就是他吧......”
眼看人要走遠了,Steven忙追上去:“哎,等等我啊,晚會哪有這麼快開始的.....”
酒會内場,一片觥籌交錯。
奚源找了文毓辭半天沒找到人,于是随便找了個不惹人注目的角落坐下。
他現在沒有記憶,要是遇到熟人也對不上臉,不如找個犄角旮旯自己消遣來的自在。
Steven不知道是真閑還是不想見人,和奚源一起窩在角落裡吃東西,嘴上吃着,話還不少,和奚源扯了不少八卦。
他是個自來熟,聊對胃了之後更是什麼都往外秃噜,俨然是已經把奚源當成了意氣相投的好兄弟。
借着這個機會,奚源倒是對上了不少劇情裡的重要人物。
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着他,奚源開始梳理劇情。
從Steven嘴裡套出來的八卦看,目前劇情走向似乎和原劇本沒有什麼大差别。炮灰奚家早就破産,反派左家也已經岌岌可危,重要的配角都在按照劇情走,好像一切都沒有出問題,隻除了文毓辭的腿,隻除了他這個原本無關緊要的炮灰。
按系統所言,文毓辭的黑化度來自他這個始亂終棄的渣男。可他現在就在文毓辭手上,任人搓圓捏扁,文毓辭也沒做什麼過激的事情,黑化度更是一動不動。
所以,文毓辭的黑化度會是因為這原劇情外的腿疾嗎?
奚源在心裡劃出了重點,腦海中卻不經意想起文毓辭那句“為你瘸的”。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為什麼明明應該是車禍,文毓辭卻說是因為奚源,為什麼本該好起來的腿沒有好起來。
奚源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惱。
Steven還在戳他,小聲叫道:“Karry,Karry,快看那邊!”
奚源嫌他煩人,随手拿過一塊小蛋糕塞他嘴裡:“吃你的,别一驚一乍。我暫時不想聽什麼八卦,謝謝你了。”
“不是啊,是左柳楓!”Steven好不容易才吃下這塊小蛋糕,他不滿地皺眉,“你剛才不是問了他很久嗎。喏,那個就是。”
奚源倏然擡頭,順着Steven指的方向看去。
那裡有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青年,容貌端正,隻是眉宇間帶着一股陰鸷,似乎心情不佳,看着不好相與的樣子。
Steven打量着奚源的神色,漫不經心地繼續吃自己的小蛋糕:“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今天有熱鬧看嗎?嘿,熱鬧的主人公來了。”
奚源回頭看他:“什麼意思,你是說左柳楓?”
“可不是?左家現在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危在旦夕啊。文家又步步緊逼,左柳楓都快山窮水盡了。這時候還有心思來參加晚會,我看十有八九是沖文毓辭來的。”Steven吊足了奚源的胃口,半晌才悠悠然地回答。
奚源無意識皺了皺眉:“晚會裡有這麼多人在,他能做什麼,就不怕被抓嗎?”
“你想到哪裡去了。”Steven笑着搖搖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是說他來這裡談點生意,撬點文家的牆角嘛,你不要把人都想得太黑暗了。”
“我們這可是正經商業晚會,和你以前在國外不一樣的。”他意有所指道。
“不對。”奚源盯緊他的神色,“撬生意這種事可算不上熱鬧,至少不會是你感興趣的熱鬧。”
Steven啞然失笑:“好吧,撬牆角沒意思,那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左柳楓下黑手沒成功,被人反擺了一道,圈子裡都傳開了,就他本人到現場才知道,也難怪臉色那麼黑。啧啧啧,虎落平陽被犬欺,慘啊。”
“這麼看我做什麼,怎麼,你該不會心疼他吧。”Steven挑了挑眉,語氣戲谑。
“别瞎猜。”奚源皺眉擡頭,正好對上了左柳楓看過來略帶震驚的眼神。
“嗯?他好像走過來了。”Steven手肘捅了捅奚源。
左柳楓受到的關注不少,見他往角落沙發處走去,不少若有若無打量的目光也落到了奚源兩人身上。
Steven倒是不以為意,坦然地任人打量。
奚源卻略有些頭痛,心知被認出來了,今晚怕是不能置身事外。
他起身拍了拍Steven的肩膀,朝外走去,“我去外面透透氣,等會兒再回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和跟上去的左柳楓,Steven玩世不恭的表情淡了下來。
他同樣起身走到僻靜處,撥出了電話:“喂。别說我沒提醒你,你那個誰可是和左柳楓見面了,你當心點。”
“什麼你心裡有數...算了,你們這些人的愛恨情仇,我也懶得管。你别陰溝裡翻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