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源亦步亦趨地跟着文毓辭,真正做到了寸步不離,一路跟着他進了專屬電梯,然後上了大樓頂層。
路上多的是向文毓辭問好的人,文毓辭大多隻是冷淡點頭并不回應。奚源則是老老實實把自己當透明人。
但很顯然,别人并沒有忽略他。
大部分人對文毓辭帶着這麼個陌生面孔是很驚訝的,但當着頂頭boss的面什麼都不敢說。
也有一小部分,應該是認出了他,也對他們之間的恩怨有所了解,一直在偷偷看奚源,像是很震驚他們居然能這麼和平地相處。
就比如—
文毓辭的秘書應當也是認識他的。
她倒是沒有偷偷看奚源,但那探究的目光似有似無。
奚源隻能裝作不知,反正他現在确實也不認識這個申秘書。
申秘書的職業素養其實還挺不錯,隻瞧了他兩眼便移開了視線,目不斜視地對文毓辭彙報起了工作,似乎渾然當奚源不存在。
奚源識趣地繞到了一旁,不去聽他們集團内部的事情。
文毓辭的辦公室是霸總标配——大樓頂層,面積很大,還有一方落地窗,放眼望去整個城市中心盡收眼底。
奚源看了幾眼,視野很廣闊,也難怪霸總都喜歡頂層,這種閑暇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确實爽。
那邊,申秘書彙報完了所有事情,最後不忘提醒道:“文總,等會兒11點半還有場會議,李總和王總他們都會在,可能會提起昨天的事。”
昨天的什麼事,申秘書沒細說,但是文毓辭能聽明白。反正不是為了左柳楓,就是為了奚源。
“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文毓辭面不改色地點頭,并不很将這當回事。
現在的文氏集團說是他的一眼言堂也不為過,他的确不需要将這些倚老賣老的元老放在眼裡,但面子上總是要過得去的。
給個交代,敷衍兩句,也不算麻煩。說起來,這還是當年的奚源勸告他的。想到這,文毓辭的眸光微動。
申秘書也是個人精,瞧文毓辭的目光落在奚源身上,就識趣地出了辦公室,隻道:“我在外邊等您。”
文毓辭摩挲了下手指,對奚遠道:“我等下要去開會,很快回來,你乖乖待在辦公室這裡,不許亂走。”
奚源自然應是,但想了想問道:“你書櫃裡這些書我能翻着看嗎?”
“随意。”
奚源繼續道:“那我能去你的休息室躺會兒嗎?”
“随意。”
奚源仍舊不罷休:“還有那邊待客區的小零食,能吃嗎?”
“...随意。”
奚源還想得寸進尺:“那還有那邊.......”
“奚源。”文毓辭叫住了他,指骨輕輕敲了敲實木桌闆,“适可而止。”
奚源無辜地和他對視,不情願道:“好吧。”
他老老實實地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撐着下巴,“那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文毓辭正要出去,但看着奚源這略帶點委屈的樣子,他指尖微動,閉了閉眼還是道:“...不許在我辦公室搞破壞,其他的随便你。”
丢下這句話,他就出去了。奚源也沒看到他的表情到底如何。
但奚源知道,文毓辭對他的容忍度的确出乎意料的高,甚至能放心地将他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而不做約束,都不擔心他偷翻機密出賣消息。
就好像文毓辭對他,仿佛沒有底線一樣......
這對于奚源降低黑化值的任務來說确實是好事,但意識到這點後,他卻莫名覺得心裡有點酸軟...
那邊,文毓辭一出門,申秘書就跟了上去。
她小心地觑了眼文毓辭的神色,猶豫道:“文總,放奚先生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是不是不太合适?”
文毓辭反問:“有什麼不合适的?”
“這......”
文毓辭:“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是擔心奚源和左柳楓又有勾結,出賣文氏的消息。”
他頓了頓才繼續,“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們這次是不是又在合夥做戲。”
申秘書有些着急:“那您...”
“不過沒關系。”文毓辭打斷了她,嘴角卻古怪地略帶了點笑意,“有沒有勾結都不要緊,他不會有機會的。”
“從他回來開始,我就不會再給他背叛我的機會了,他隻能一直待在我身邊...”
他的聲音很輕,但話語裡的瘋狂和決然卻顯而易見。
申秘書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辦公室,一時不知道到底是文毓辭困住了奚源,還是奚源...困住了文毓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