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則心裡有些許猜想,但看着文毓辭那有些惱怒的神情,奚源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他斂下眼裡若有若無的笑意,低頭開始喝那碗粥,心裡想的卻是不要把人惹急了。
真把小貓給惹毛,撓人就不好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一時沉寂,卻帶着點别樣的溫馨意味。
兩碗粥喝下去,奚源終于吃得差不多了,他非常自覺地收拾了碗筷。
飯都是别人做的,吃全是他吃了,那碗自然是該他來洗,這點自覺奚源還是有的。
等奚源回到客廳,才發現文毓辭已經換了身銀灰色西裝,一看就是準備出門。
果然,文毓辭開了口:“我要出去一趟,回來的時間還不确定。你待在這裡,不許出去,中飯和晚飯到時候會有人來給你送的。”
聽到這話,奚源略感古怪。他咀嚼了半天文毓辭的話,才品出幾分意味。
豪華别墅,回來時間不确定,不許出去,有人送飯。這幾個關鍵詞一疊加,大概算是...金屋藏嬌?
倒确實像是文毓辭能幹出來的事。
但要是真聽他的話乖乖待在這裡,黑化值可怎麼辦。
于是奚源果斷拒絕:“我不要待在這裡。”
文毓辭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蹙眉看過來,冷聲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别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這冷漠而又不容商量的語氣...
唉,奚源暗自歎了口氣,看來限定溫柔小貓下線了,現在是冷酷無情殺手老虎。
但讓他就這麼放棄,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奚源冷靜道:“我們的約定是我幫你對付左柳楓,你放過我和奚家,并沒有說我不能出門。而且我待在這裡,對我們的約定并沒有幫助。”
聽到奚源的回答,文毓辭眉頭蹙得更深了。這其實隻是當初他把奚源綁在身邊的一個說辭,實際上他并不需要奚源做什麼,奚源隻要乖乖待着就好了。
而且文毓辭絕不可能放心奚源自己出去,萬一這人狠下心來不準備管奚家的事又跑了怎麼辦。事實上,這别墅外面是有保镖守着的,目的就是為了防他逃跑。
想到這些,文毓辭冷着臉道:“左柳楓的事這段時間用不到你,你待在這裡不添亂就行。”
奚源:“可是...我想出去。”
文毓辭:“忍着。”
好冷酷的話語。
奚源大概知道他的顧慮,于是歎口氣道:“我不能一直不出去吧。要不這樣,你去哪裡我跟着你去,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文毓辭沒說話,但看着他眉眼間似有松動的樣子,奚源繼續努力:“你走到哪裡,我就走到哪裡。寸步不離,你親自看着我,我絕對不會給你添亂的。”
文毓辭唇齒間含着“寸步不離”那四個字,反複咀嚼,居然意外地覺得很不錯。
假使他們能寸步不離,那感覺應當很美好...
在奚源反複保證之後,文毓辭終于開了口:“可以,但是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他看着奚源,淡淡道:“你如果懷着什麼别的心思的話,要是被我發現了......”
“随你處置。”奚源順口就接了上去。
文毓辭沒動靜了,奚源看過去才發現這人嘴角微揚,居然像是很期待的樣子。
期待什麼?不會是期待他别有用心被發現,然後随文毓辭處置吧。
奚源嘴角抽了抽,居然覺得這很合理,很有文毓辭的風格。
但話都出口了,奚源也不可能吞回去,他歎道:“這樣可以帶我出門了嗎?”
文毓辭瞥他一眼,終于松口,“你成功了,走吧。”
進了“虎穴”,再要出來可真不容易,奚源在心底感歎。
等出了這個門,奚源才發現,别墅門口的花園裡居然有五六個保镖,那麼不算特别大的一點地方守着這麼多人。這還是前門,後門估計也差不多。
這是用來防誰的,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隻能說,文毓辭是真看得起他。
奚源沒說什麼,文毓辭卻主動開了口:“看到了嗎?”
沒等奚源回答,他就繼續道:“那幾個保镖看到了嗎?所以不要想着跑 ,你跑不了的。老實點才能少吃苦頭。”
文毓辭的眼睛黑沉沉的,這麼看人的時候往往會讓人覺得很有壓力。再加上帶着點威脅的話語,幾乎沒有人不怕。
但奚源是個例外,也許是因為他從沒有在文毓辭這裡感受到過惡意;也許是因為文毓辭對他一直隻是嘴上兇,卻從未真的做過什麼。
所以奚源對文毓辭的話并不以為意,他無奈道:“我跑什麼啊,我現在身無分文。除了你這裡,那就隻能流落街頭了。”
文毓辭對他的話還算滿意,他神色驕矜:“你知道就再好不過了。”
邁巴赫從别墅裡駛出,開向市中心,停在了一棟大樓前面。
這是文家的企業大樓。
他們到這裡的時候,其實已經快11點了。
如果是一般的打工人,那無疑都可以記曠工了。但誰讓文毓辭不一般呢,沒人敢管文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