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曾經來過這裡一樣,而且應當不止一次才會有這樣的熟悉感。
文毓辭這時候已經熟門熟路地進了門。奚源一時也顧不得多想,趕忙跟上了他。
這餐館看着小,其實裡面實際空間挺大的。雖然是飯點,但客流量并不算特别多。
文毓辭上二樓後選了靠窗的位置。奚源看了眼窗外,這麼看過去風景還挺不錯的。
上了茶水後,就有個看着很和氣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笑呵呵地沖他們打招呼:“好久沒見到你們了啊,得快有一年了吧。”
文毓辭颌首道:“今年事情多比較忙,就沒有來。楊叔最近生意怎麼樣?”
“害,還是這樣呗。反正我也不圖賺多少錢。”
奚源不認得這人,于是微笑着在旁邊做背景闆,思緒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那男人繼續笑着客氣了幾句,目光卻轉向了奚源。
“小奚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也不說話,是有心事啊?”是調笑的語氣。
奚源這才回神,讪笑道:“沒有,就是發了會兒呆。”
見楊叔似乎還想說什麼,奚源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文毓辭。雖然楊叔看着面善,看他現在不認識這人真不知道說點什麼啊。
文毓辭不知道有沒有接收到奚源的求救,但還是主動接過了話題,奚源這才松口氣。
幸而楊叔似乎也不是很空閑,和他們聊了幾句就忙去了。就是走時看上去有點意猶未盡,像是沒聊夠的樣子。
奚源卻有些驚訝,文毓辭并不是很善談的那一類人,當然他的身份也不需要他善談。奚源隻是沒想到,他會耐下性子和人聊這些瑣碎小事。
文毓辭神色平淡,見奚源似乎很是意外地看着他,才挑了挑眉:“我倒是忘了,你現在失憶,應當不記得楊叔了。難怪剛才不說話呢。”
他在“失憶”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眸子意味不明地掃過奚源,像是在強調些什麼。
奚源手指輕點了點桌面,心知文毓辭還是不信他的失憶,但看這人表面上并不戳破,于是裝作不知地問道:“這楊叔,我原來和他很熟嗎?”
奚源在心裡安慰自己,反正他是真失憶,該問還是得問,否則豈不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算很熟吧。隻是原來經常到這楊記私房菜吃飯,一來二去就和楊記的老闆認識了,閑着就聊聊天,楊叔他......”
文毓辭也不點破,真的給他解釋了起來,就是解釋得有些敷衍。
奚源仔細聽着,算是勉強對楊叔這人有了個大概,至少知道了楊叔是這餐館的老闆。以後要是再遇到,他起碼能說上兩句。
文毓辭說着說着,看到奚源認真的神色,心裡卻突兀地有了個荒謬的想法——
裝失憶,真能裝得這麼像嗎?那遇到熟人陌生的神色,若不是文毓辭才看過司家醫院給的檢查結果,他很難懷疑奚源是在假裝。
但事實擺在眼前,旁的就算再像也不會是真的了。
文毓辭心思百轉,面上卻滴水不漏,讓人半分都看不出。
“看看菜單吧,你想吃什麼?”
文毓辭朝奚源遞過菜單,奚源不疑有他接了過去,“我其實不挑的,都行......”
聽到奚源這話,文毓辭嗤笑了一聲,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意思卻不言而喻。
奚源頓了頓,還是掙紮着想挽回點形象:“硬要讓我吃,我确實都能吃的......”
說着說着,奚源停了話頭,他自己都覺得這解釋很牽強,于是不再掙紮。算了,挑食就挑食吧,想來文毓辭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奚源挑食了。
他老老實實看起了菜單,這餐館不算大,但菜品卻稱得上豐富,可以說什麼都有。
奚源點了兩三個家常菜,就把菜單遞還給了文毓辭。
文毓辭對他點的菜不作評價,隻“啧”了一聲,随後嘩嘩兩下又寫了些什麼上去。
奚源悄悄看過去,才發現文毓辭劃掉了一份他點的菜,又加了兩份别的。
文毓辭正将菜單給服務員,轉眼就看見了奚源偷瞄的眼神,他挑眉問道:“怎麼,你有意見?”
奚源挪開視線,他現在吃文毓辭的喝文毓辭的,手上更是一分錢沒有,于是忍氣吞聲道:“沒有。”
文毓辭對他的回答似是很滿意,心情頗好道:“那道菜挺辣的,你之前吃了胃就不舒服。”
像是在解釋,文毓辭說罷微頓,不自在地皺了皺眉,似是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向他解釋這個。
奚源也不是不識好人心的人,文毓辭都這麼說了,想必确有其事。
于是他颌首道:“知道了,謝謝文總。”
文毓辭沒再多說什麼,輕哼一聲就移開了視線。
奚源看着他,隻覺得手又有些癢,想撸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