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登時青一陣白一陣,但也不敢多說。
幾個纨绔的目光都落在了奚源和文毓辭相握的手上,眸光閃爍,心中各有計較。
看到這一幕,奚源對他們道:“看來今天是沒機會繼續了,我們下次......”
話還沒說完,他手上就被文毓辭用力一拽,因為沒有防備還踉跄了幾步。。
“沒有下一次。”
文毓辭的聲音冷得出奇,像是含着冰碴。
話落,他也不看在場其他人的臉色,拉着奚源又要走。
奚源:“...文毓辭,你先放手。”
話雖這麼說,但他并沒有反抗,反而聽任了對方的動作。
文毓辭并不聽,隻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像是充耳未聞。
于是奚源歎了口氣,“外邊在下雨呢。”
外面确實在下雨,雨滴落在他們身上,很快打濕了衣服和頭發。
文毓辭腳步微頓,半晌後一把傘在他們頭頂撐了起來。
兩人安安靜靜地走在路上。
雖是大雨天,但來往的車輛行人并不少。
沉默了很久,奚源終于開口道:“文毓辭,你沒必要這樣,我們......”
“我不想聽。”文毓辭冷聲打斷了他。
奚源默了默,堅持道:“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分手這件事......”
“我說了我不想聽這些。我隻告訴你一句,奚源,你想甩了我,不可能!”
奚源道:“我們隻是先分開一段時間,我需要去處理一點事情。”
文毓辭嗤笑道:“你要處理什麼事,你所謂的事情就是和人在酒吧鬼混嗎?”
“如果是為了奚家要破産的事,我就可以幫你。你根本不需要去找别人,那些纨绔能幫你什麼?”
奚源看着他,似是歎了口氣:“真的嗎?奚家破産清算,和你沒有關系嗎?背後動手的人不是你嗎?”
文毓辭怔了怔,本就陰沉的神情更顯陰郁,“你怎麼會知道...誰告訴你的?”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卻隐隐透着點慌張。
“如果是為了這個,你才要分手,我......”
解釋的聲音輕了下去。
奚源沒說話,隻靜靜地看着他。
文毓辭半晌才重新擡起了頭,他的眼眶略有些猩紅:“是,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奚源,明明是你先騙我的!”
“你說,你和左柳楓不會再有牽扯,可你和他和文遠廷偷偷見面,他們想讓你幫他們對付我,對不對?”
“你說,我比所有人都重要,你最在乎的是我。可現在,你要為了奚家和我分手。”
“你說,你會和我結婚。其實全都是騙我的!”
他的神色很難看,卻還是強撐着道:“你騙了我那麼多次......我隻是騙了你一次,隻有這一次而已......奚源,你不能這樣......”
奚源垂下眼睛,看着文毓辭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我不是為了這個想和你分手,我是真的有别的事要去處理。”
文毓辭盯着他,眼尾猩紅:“不是為了這個,那你為什麼不能明說。”
奚源沉默了很久,文毓辭也這樣盯了他很久。
兩人相顧無言,隻有越發大的雨滴噼啪打落在雨傘上的聲音。
終于奚源深吸一口氣,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文毓辭,文總,關于分手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現在還這麼纏着我,隻會讓我覺得你玩不起。”
文毓辭撐着傘的手微微顫了顫,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從來沒有和你在玩。奚源,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奚源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卻并不為他的話所動:“文毓辭,就當是我耍了你,所以我們分手吧。”
文毓辭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奚源,半晌他終于一字一頓道:“不可能。”
雨水陡然猛烈了起來,狂風呼嘯而過,路邊的樹葉簌簌作響,文毓辭手裡握的傘也被吹得一個偏移。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都少了不少,大多匆匆而過,或是去店鋪裡避雨。
奚源閉了閉眼,反手攥住文毓辭的手腕,“算了,雨要下大了,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文毓辭卻并不順從,“不用換地方。我說了,不可能。”
他眼裡的偏執,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你——”
奚源擡起頭,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文毓辭的臉色突然變了,瞳孔驟然緊縮,像是看到了什麼。同時他耳邊傳來了刺耳的鳴笛聲。沒等奚源反應過來,文毓辭就猛地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然後是車輛的急刹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奚源摔在地上再次擡頭時,隻能看到前方是一片血色,被雨水沖散,卻又不斷有新的鮮血溢出,留下一道道血痕。
行人紛紛散開,車輛的鳴笛聲混雜着暴雨聲,暴雨又遮擋住了視線,奚源幾乎聽不清也看不清。
記憶的最後,是救護車呼嘯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