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身,對着天地許下一世情緣,步蔺蘭瞧着倒是呆呆看了許久,心底難免泛起一陣酸澀。
“二拜高堂——”
兩人對着陸将軍夫婦拜上一拜。
“夫妻對拜——”
這般對着面,陸呈桓倒是深深彎下腰去,給足了宋婕為一國公主的體面。即便人人都說道這公主沒名分,和親公主的身份更是不體面,陸呈桓依然是尊着她,不委屈了。
眼見着宋婕去了後院,陸呈桓一步三回頭地瞧着,步蔺蘭不僅開口調侃,“陸二倒也是個癡情的種。”
瞧見來人是太子殿下,陸呈桓行了一禮,“殿下莫要打趣臣,臣隻是怕這院子裡有什麼驚着婕......驚着公主。”
還以為陸呈桓找了個牽強的由頭,哪知道他的擔心并未全無道理,宋婕正被喜婆引着,一條血紅色的蛇突然過來,驚着了喜婆。這條小蛇攀着宋婕的腳踝往上爬,宋婕許是為保全體面愣是不動彈一下,陸呈桓聽見後院吵鬧,趕緊過去了,伸手便抓着那條蛇下來。
也顧不得禮儀,陸呈桓抱起宋婕安撫,“婕兒可驚着了?”
“無礙。”宋婕回答,她原先在母國,倒也對這些蛇蟲鼠蟻的頗有興趣,現下的确算不上怕。
“陸祺,出來把你的蛇拿走。”陸呈桓的語氣染上了不悅。
陸祺也是不害怕,她是族中年紀最小的姑娘,平日裡戲耍人慣了,如今戲耍到了準嬸嬸的身上,也不見有什麼害怕,言語見滿是嗔怪,“二叔,玉兒喜歡二嬸嬸,為何不要玉兒陪二嬸嬸玩一會兒?”
“你怕是嬌縱過了,今日便去祠堂跪着,跪到大哥回府!”陸呈桓想也不想,便定下了責罰。
本是趕來不知情況的沈氏還打算勸一勸小叔子,知曉實情愣是一句不說将陸祺送進了祠堂。如今且不論宋婕還是陸呈桓心尖兒上的人兒,單單是太子爺還在府上待着,這位新入府的還是太子一手養大的義女,她這女兒都不夠數。
“呈桓,我不怕那些玩意兒,跪這些時日祠堂是不是罰得重了?”被陸呈桓抱在懷中,宋婕淺笑着與他咬耳朵。
陸呈桓安撫性地拍了拍宋婕的背,“無事,陸祺太嬌縱,趁着機會挫挫她這嬌氣才是。”
瞧着陸呈桓為宋婕出了頭,步蔺蘭便不再上前,而是回到了酒宴上。原來與心上人一處,便是會排除萬難,即便是再難做,為她抵擋一切的不公。
酒宴上,步蔺蘭淡淡隻喝了幾杯,酒宴即将結束之際,陸呈桓聽見小厮來報,竟是笑得開懷。衆人詢問,他卻是不答。
隻是步蔺蘭耳力不錯,聽了個一清二楚,宋婕竟是先有些餓了,床上的早生貴子(棗生桂子)吃了個一幹二淨,便要月蓮找廚房要些糕點吃。廚房裡不敢動作,便找人到前廳禀告了陸呈桓,陸呈桓這才笑了一會兒,要人送些吃食過去。
待到酒宴結束,周遭吵着要鬧一鬧洞房,隻是在屋門口将陸呈桓推了進門,知趣得離開了。
周遭歡天喜地的氣氛經久不散,步蔺蘭回了太子府,府中空曠着也沒什麼人,有些清冷了。似乎是不死心,步蔺蘭再次打開了靈契,隻見還是那一層白茫茫的霧色,究竟是什麼情形總是看不清楚。
“阿言......”步蔺蘭隻是喃喃。
迷霧海的霧色正濃,海底王宮也如是。
王依舊與那隻靈狐待在一塊兒,雖隻是将那隻靈狐扔在一旁,可也是要它陪着。王孕育了子嗣,周遭的靈氣濃厚了許多,靈狐也是進階了不少。它倒是想纏着海言,卻也不敢靠近,隻是攤在一邊兒,等着水/潤/潤的眼睛瞧着海言。
“你這隻小狐狸,倒還像是蘭一般,鬧騰着要人心疼。”海言瞧着小狐狸,默默打開靈契,瞧一眼步蔺蘭在做甚。
瞧着眼前有些醉意的步蔺蘭,海言倒還是有些臉熱,淡淡的紅暈纏上了他的眼尾,眼眸也有些濕/潤,淺粉色的唇瓣染上水/光,有些勾人。他依然是十八九歲的面皮,依舊漂亮地惹人心癢,王還是會對他的臉而心動。
王的手附上了靈契所顯現的畫面,漂亮的面龐似乎正是在眼前,手撫摸着那泛着水光的唇,到底也隻是一聲長歎,“蘭......”這之後,隻這樣瞧着,卻也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