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前太子之間沒有什麼糾葛,隻是權與利的羁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放任前太子傷疤痊愈,那才是愚蠢至極。
他可以利用靈氣操控皇帝,用長生秘術引誘權臣彈劾前太子,卻不能一直如此。
斬草除根,方為上策。
前太子做着複位的美夢,總該給人把夢敲碎了,與其讓他暗戳戳使絆子,不如在他動手之前讓他死心。
一個嚴三,實在沒什麼,隻是放了個鈎子,若是魚兒咬鈎了自然是好,若是這條魚沒咬鈎那也是給前太子找了個不痛快。
逗弄獵物的樂趣,魚兒咬鈎的歡愉,大權在握的快樂,本質上是一緻的,步蔺蘭皆是樂見其成。
大皇子府,被禁足的前太子正想辦法脫身,他不知嚴三是否真是弄得了什麼名堂,隻覺得蹊跷。嚴三平日裡嚣張跋扈,可到底還是個軟/蛋,即便兩人有交情也不會這樣莽撞。
一支羽箭射/在了亭子的柱子上,上面挂了一張紙條,“嚴三與賊子狼狽為奸,欲陷害殿下。”
瞧見那字迹是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線所有,大皇子恨鐵不成鋼,嚴三竟是早早勾搭上了步蔺蘭那狗東西,吃裡扒外地幫着步蔺蘭,還有膽子把自己搭進去。想想那軟/蛋不應該會有這樣的膽子,大皇子還是覺得不對勁,可身邊侍衛送來一本冊子,上面是嚴三與步蔺蘭字迹的來往書信,大皇子也不得不懷疑嚴三。
“嚴!三!”大皇子怒火沖天,他平日對那人百般照料,竟是換來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現下不宜動怒,應當捉住嚴三問個清楚。
隻是大理寺也得了一份新的證據,上面是嚴三與蠻族字迹的來往書信,證實了嚴三與蠻族交往過甚,戕/害太子聲譽。
再一日早朝上,嚴三莫名在内獄失蹤了。
大皇子自當是步蔺蘭的手筆,自信瞧一眼手中的信封,再看了看裡面的證據,“父皇,兒臣從無半點兒害太子的心思,可太子卻要兒臣萬劫不複啊!!”說着,大皇子将手中的信件全部遞到了皇帝内監手中,眼眸中閃過興奮的光。
可到了皇帝手中,大皇子手中信件便成了嚴三與蠻族來往的信件,皇帝打開一瞧,與大理寺送來的信件一般無二。
“胡鬧!”皇帝氣急,将眸光對準步蔺蘭,“身為太子卻無半點兒榮人之量,朕為何有你這樣的兒子?!”步蔺蘭瞧着皇帝一眼鎖定了自己,隻是笑笑,以退為進,倒是一手好算盤。
這兩封一模一樣的書信,顯然出自一個人的手筆,而大皇子的模樣分明是一副步蔺蘭有錯處的表現,現下又是驚慌失措,合該是步蔺蘭做了什麼。
書信被調換,此番是步蔺蘭不曾想到的,隻是他并不驚慌,“父皇此言何意?是覺得兒臣會為了誣告皇兄而毀了自己名聲,還是兒臣拉攏了嚴三公子為兒子在牢獄受刑?兒臣歸國寥寥幾年,哪裡有那樣的能耐,何況兒臣與嚴三公子并不相熟,他又憑何為兒臣賣命至此?”幾句話下來,皇帝似乎也有些疑慮。
見情況不對,大皇子拿出來了嚴三與步蔺蘭字迹的那幾封書信,“太子若執意如此,那莫要怪皇兄無情了。”語罷,迫不及待要将那幾封書信送上去。
打開靈契,王便瞧到這情景,步蔺蘭被周遭人指指點點,卻是沒什麼動作。不知發生了什麼,王所幸隻是瞧着他,想着若他在這華國皇宮待不下去,也可以勉強将他帶回迷霧海。
瞧着步蔺蘭動了靈氣,王知曉他是委屈不着了。
遞到皇帝手中時,那封信自然變了樣子,成了大皇子母族多年了貪墨的證據。
皇帝看着,眉頭皺着越來越深,大皇子瞧父皇這樣,心裡樂開了花,卻還是裝作痛心疾首,“太子,為何要這般逼着皇兄撕破臉皮啊......”
“此事莫要再談!”皇帝大手一揮,退了朝。
到底還是多年養在身邊的孩子,皇帝自是忍不下心來,何況關乎皇後母族,皇帝怎麼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收拾了這批貪吏?用靈氣蒙蔽了皇帝的心,卻還是攔不住往皇後與大皇子身邊偏,費盡心思求來長生秘術又如何,依舊無用。
生身的父皇如此,母妃更是對自己不管不顧,步蔺蘭卻也不覺得心寒,畢竟這是他早已經料想到的。
覺察到步蔺蘭似乎有些低落,海言下意識以神識安慰,卻并未得到回應。
末了,王收起了神識,一并收起了靈契。
他的伴侶現在得償所願,不需要他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