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打開了靈契,海底王宮再次起了一層迷霧,白茫茫的霧氣,步蔺蘭隻覺得心底有幾分不安。與王通音訊,王那邊依然是沒有回應,焦躁的情緒燒灼着步蔺蘭的心髒,可滄州的事務并未處理,若他此次離開被人上了傀儡的肉身,他亦是難辦。
“殿下,屬下并未尋到夏瑾近期有何異樣。”在步蔺蘭授意下,明七調查了夏瑾近期與什麼人有過來往,可卻是絲毫無果。夏瑾本就是個做事滴水不漏的性子,從未出過什麼纰漏,這次自然也不會要步蔺蘭查出什麼來。
步蔺蘭給宋渺送去了信件,信上言明了滄州的事,也順口提了一句,夏瑾可能因毒藥而損傷了記憶,從而導緻無法想起曾經的什麼。
雖說幾個大夫的意思都是靜養過後,夏瑾可以回憶起幼年等的事宜,隻是近日的事記不清楚而已,步蔺蘭還是向提了一句。難免夏瑾恢複不濟,忘卻容國的事務,他也難與宋渺交代。
滄州刺客的事告一段落,步蔺蘭同蘇清舟再交代了些治下的好法子便離開了。
太子歸京,京都的街市倒是熱鬧了許多。
皇帝知曉在滄州步蔺蘭曾遇刺,心下也是有些擔憂,更是親自站在大殿前迎接。
中宮皇後近日狀态更是不佳,甚至有了半癡半傻的征兆,大皇子日日夜夜守在母後的床前以淚洗面地侍疾,瞧在皇帝眼裡,也是不忍當着皇後面上苛責。
皇後時日不多,如今也是神智有些癡傻,步蔺蘭倒是不擔心她會搞出什麼名堂,隻是那位大皇子還是不得不防。即便如今他已經是哭悲買慘了,也保不齊他手裡有什麼籌碼能拿捏着皇帝,至少皇帝看在皇後的面上,不願将他趕盡殺絕。
接風宴定在了三日後,步蔺蘭便是先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内,步蔺蘭入府時并未要人通傳,與皇帝在宮中攀談一陣子,歸府時時候也不早了,按照規矩是要府中女眷迎接,可這時候陸祺與宋婕應當是歇下了,步蔺蘭也懶得叨擾府中那兩個不省心的女眷。
路過陸祺居住的甯蘭苑,發現屋中的燭火未滅,步蔺蘭隻當她是熬着瞧話本子,也并不管束。再瞧着玉芙院的燈火暗着,步蔺蘭複又覺得不錯,小婕兒倒是早早歇下了。這一位太子妃,一位和親的公主,住在這太子府中,步蔺蘭總覺得是養了兩個姑娘似的。
到了自己院子裡,眼前便是海言站在了院門口迎着他。
“來,可想吾了?”海言朝着步蔺蘭露出一個柔柔的輕笑,步蔺蘭不由得一愣。
“王......”步蔺蘭輕聲喚着,而後朝着海言走過去,握住了海言的手腕,狠狠将人摔在地上,那人即刻桎梏在地上無法動彈。
“阿言從未這樣輕/浮/浪/蕩,明明頂着阿言的面皮,還能是如此下/作的模樣。”步蔺蘭暗着人,伸手撕開了他臉上的面皮,果真是個面生的。
“何人?”步蔺蘭問道。
而身下之人化作了一縷輕煙,再次出現在了步蔺蘭身後。
那人笑意正甚,瞧着步蔺蘭的眼神中多了許多輕蔑,“王後可該聽着,我便是王唯一驅逐的族人,海檀。”
邊說着,海檀一般運着靈氣,手掌攜着靈氣,揮鞭打在了步蔺蘭左肩處,一陣鞭打似的劇痛即刻席卷了步蔺蘭的肩頭。
好在步蔺蘭随即運作靈氣還擊,手中幻化出一柄彎刀,握住泛着銀光的利刃朝着海檀劈過去,靈氣複蘇而起,裹挾着一陣疾風,絲毫不拖泥帶水砍在海檀的前胸。
海檀并不躲開,隻是依舊淺笑着看他,“王後過分焦躁了。”
海檀的靈氣依舊充沛,大抵他也該是擁有神識之人,如此步蔺蘭自然招架不住。
“孤王與你無仇怨,你為何與孤王過不去?”步蔺蘭皺着眉,一邊阻擋這海檀的攻擊,一邊詢問道。
“尋個開心罷了。”海檀說完便離開了。
這人來得奇怪,離開也是奇怪,步蔺蘭再次嘗試給海言傳聲,“王,我見到海檀了。”
此次王卻有了回音,“何時?”
再想着要傳音的時候,海言已經是出現在了步蔺蘭眼前,王仔細觀察着他的伴侶,發現在步蔺蘭左肩的那道傷痕。
“骨鞭。”海言隻瞧了那鞭痕一眼,便認出來這是海檀的法器。
骨鞭抽魂魄所用,海言便趕緊瞧一眼,好在步蔺蘭與他的契約作數,骨鞭為海族法器,自是不會對王與王後有所傷害。
“王?”步蔺蘭輕聲喚着,卻不見海言的回應。
“阿言?”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