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步蔺蘭此番迷霧海一事,即是大亂。
若是修複所有的一切,便是空談。
可即便如此,也當做一番成事才可得見真章。蘇清舟與那孟小姐本就無什麼姻緣,而他的正緣,則是被步蔺蘭打亂了套。
“殿下,恕臣無禮,先...失陪了。”蘇清舟勉強撐着精神告辭。
餘下幾人并不逼迫着他什麼,隻是淡笑着瞧他,一寸又一寸的目光猶如毒蛇一般,舔舐着蘇清舟每一寸的肌膚。壓抑地惡寒由心而生,想要躲避開來,而又避無可避。
行禮作揖,蘇清舟似乎是逃跑一般離開了宴席,步蔺蘭示意明七跟着蘇清舟過去,照看他安危。
“殿下如此作為,難道不怕蘇大人氣急?”水木回笑道。
知曉此番是将蘇清舟逼得急了,步蔺蘭也并不回應什麼,他倒也沒想到,蘇清舟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蘇清舟此生受了兩遭水患憂擾,一遭是數年前王怒,若大災滅世;可這頭一遭,則是早些年兒時玩伴随流民不知所蹤,又或言是他的姻緣錯劫。”水木回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不像話,言語間盡數是堪歎。
“姻緣錯劫,那便逆天改。”步蔺蘭回道,“也算是緣分深。”
知曉步蔺蘭此言各種緣由,宋渺與水木回相視淺笑,不再言語。
海底王宮,海言正是望着步蔺蘭,瞧見此番宴席,眉頭微蹙。
“胡鬧。”他淡聲評價道。
可不就是太随性了些,哪裡能這樣随随便便将命數再增添到蘇清舟身上呢?
此時倒是順了大勢,可蘇清舟的命數早變更得破亂不堪,這般順下去,蘇清舟定會心力交瘁。若是想要他如常人般受着,早已經不可能。他的姻緣早已經錯到深處,強行還回去哪裡有這般容易。本來這人已經成了蘇清舟心尖的死結,硬生生解開,隻會血肉模糊。
“蘭,這次,你與海檀做得太過了。”海言此番傳音本就有些不悅,聽在步蔺蘭耳中,甚至更是如同判處死罪一般。
步蔺蘭甚至于遲鈍到分辨不出王的怒意有何緣由,思索半天才聯想到蘇清舟身上。
這傳音自然隻有他一人感受得到,也自然隻有他一人心緒不安。
“孤王先告辭,二位自便。”步蔺蘭也請了辭。他示意夏瑾留在此處,面上是要夏瑾看緊宋渺,以免出什麼岔子,實則也是實在不得要他全然知曉。
水木回大抵猜到了一二,“望容國君海涵,在下府上還有要事......”
“你也要請辭了?”宋渺打斷到,“那麼水大人便去罷。”
水木回淡淡笑道,“謝國君體諒。”
自然飲酒自是沒什麼樂趣,宋渺便攔住了在門口候着的夏瑾,強行将人帶進了屋中。
“阿瑾,你我許久不曾飲酒了。”宋渺笑着,親昵地攬着夏瑾,“華國的酒倒也有些烈,你嘗不嘗?”
夏瑾捉着他的手,“您醉了。”
不知在街市上走了多遠,蘇清舟甚至是忘記了該坐着府上的馬車,隻是一股腦在路上亂轉。
好在府門還是認識,蘇清舟跌跌撞撞朝着蘇府的方向過去。到了門前,竟是連門口的石階也忘了個幹淨,險些被絆倒,也好在明七手快。
“大人醉了。”明七扶着蘇清舟進府門,尋了府中的侍從囑咐道,“為你家老爺備下醒酒湯。”
那侍從去了小廚房,明七則是把人送進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