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炸彈引爆的時候我們已經全部都在樓下的安全地帶等着了,酒店裡的全部人員也都早已疏散撤離,可是有個小孩子不知怎地從封鎖線下鑽了進來,碰巧那時候炸彈被引爆,是萩原第一時間沖了上去,把那個小孩子護在身下。碎磚和火星都沒傷到他們,偏偏就是有一大塊碎玻璃戳到了他手上。”
伊達航一眼就看出正要張口的松田陣平想要問些什麼,立馬繼續說了下去。
“調查過了,那個小女孩是今天和父母一起入住的遊客,父母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有把她從小抱着的玩偶一起帶走,她偷溜過來,想要回去拿她的玩偶貝貝,那對冒失的父母在來接人的時候,我親自陪着核實的身份。”
他看向拳頭上青筋都冒出來的松田陣平,拍了拍他的肩膀。
“換做當時在一旁的人是你我,又或是那兩個家夥,我們會做的選擇都是一樣的。而且你也别太擔心,藤田部長說那個醫生可是很靠譜的。”
“很靠譜的醫生來了,你們兩個,是病人家屬麼?”
病房門被推開,一位短發美女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顯然是聽見了他們兩人的談話。
還不等他們回答前一個問題,她就接着開口。
“緊急處理做的不錯,等明天病人醒來我會再來确認一下情況,盡快安排手部神經功能重建。這種小手術沒什麼難度,關鍵在于術後複健訓練。病人家屬準備一下費用,明天來簽手術同意書。”
一張A4紙被拍到松田陣平的胸口,那位美女醫生掃了一眼松田陣平和伊達航。
“我是不會失敗的。”
說完,她又掃了眼前這兩人幾眼,開口道:“你們兩個也去做個體檢吧,看着就虛,少熬點夜。”
“哈?你才虛你……”
還不等松田陣平反駁,對方已經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大門未知子……demon……惡魔……惡魔之手,藤田部長确定沒被騙麼?惡魔之手怕不是隻是因為這個醫生的姓氏謠傳出來的吧?”
松田陣平手機上搜索了一會後,拿起同意書小聲嘟囔了一句。
“别瞎說,醫院醫師的等級森嚴,晉升規則沒比警視廳的那些烏七八糟的破規矩少到哪去。你查不到她的信息,反而是個好事。”
聽伊達航這麼說,松田陣平想到兢兢業業這麼多年的目暮警部,最後聳了聳肩,開口:“還好我和Hagi是在爆處,這邊按實力說話,如果是去了搜一,我覺得我這輩子都隻會是個巡查部長了。”
“少說兩句吧,不過這幾天我确實有點精力不足,确實需要看看時間來安排一個全身檢查才行,這樣娜塔莉也放心。”
一聽這話,松田陣平立刻精神了,調侃起來。
“哦?娜塔莉都不放心,那班長你是得檢查一下了。”
“眼珠子别亂轉,松田你不也被提醒要做檢查了麼?有空一起去啊?”
伊達航不客氣地在松田陣平頭頂狠狠地揉了一把,揉得松田陣平不得不彎腰躲開,反手轉身把人往門外推。
“不提了,都這個點了,班長你還是早點回去陪女朋友吧。Hagi這我守着就行。”
順着松田陣平的手勁,伊達航一邊往門外退一邊打趣道。
“别推啊,我看你和萩原都挺在意那個種花妹紙的,怎麼,終于有喜歡的了?”
“别瞎說,我們倆那是擔心她被那個犯人盯上報複。快走快走,你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待到伊達航離開,松田陣平重新坐回萩原研二窗邊,看着幼馴染難得亂糟糟的發型和疲倦的臉色,他長籲一口氣。
“Hagi,還好你還好好的。”
不知為何,自從那天在大樓下面遇到X醬,聽到她給出的提醒後,松田陣平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總覺得那個炸弓單不像是那麼容易被拆解的。
甚至這幾天晚上,他總是夢見自己一個人,穿着那身被萩原研二吐槽像極道分子的黑西裝,守在傳真機旁邊,一根煙接着一根煙地抽,不知道在等什麼消息。
怕不是夢裡抽的太多,這幾日白天裡,他甚至一次都沒想起來要摸香煙。
這樣提心吊膽的感覺,直到今天晚上收到萩原發來成功的短信後才消失。
這種感覺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急着确認萩原研二是否平安的原因。
那會兒,松田陣平他打心眼裡覺得對方不會有事,很笃定,不需要再确認的那種。
甚至在剛剛,聽到萩原研二手部神經受傷,他也不過就是擔心了一瞬,聽到伊達航說藤田部長找了非常靠譜的醫生後,就放松了下來。
更不用說聽到那位美女醫生留下那句不會失敗後,心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松田陣平坐在有些矮小的陪護椅上,仰起頭,透過窗戶看向天空中高懸的明月,小聲說了一句。
“Hagi,我們都沒出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