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要求迅速得到了回應。
或許是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真的把這段錄音當回事,小宮弘也激動地開口:“他在球隊的慶功宴上,在粉絲問他對手突然去世,會不會為自己當時開口詛咒對方後悔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
他又放了一遍錄音後,有些懊惱地開口:“前面我沒有錄上,他說他最後悔的,是在酒吧裡喝醉了,說了一句如果他出門被車撞死就好了。”
小宮弘也握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早已爬滿皺紋的臉龐上挂上了渾濁的淚水。
“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那個司機,前一天就和他在一個酒吧!一定是他花了錢!肯定是!福田家有的是錢,這事他自己也炫耀過很多次!絕對是!”
小宮弘也的情緒再度激動了起來,萩原研二趕緊上前,順勢從他手中取過手機。
“這個證據非常有用,請讓我将證物收起來,我這就去交給監察科的同事備份!小宮先生,您也和我一起去吧,隻要确定音頻無誤,福田秀樹也願意與你當面對峙,想必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不!這不可能!!那人說過!除非鬧出大動靜,不然福田秀樹這種人死都不會願意公開承認自己犯罪的!”
小宮弘也再度激動起來,而萩原研二此時以最快速度的速度給了他一手刀,一下子就把小宮弘也打暈了過去,而那隻手機,早在他拿到手裡的那一刻就及時給它關機了,現在被扔進早就從一旁的過道上緩緩潛過來的機動隊員手裡。
不用萩原研二多說什麼,那個隊員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電話卡弄了出來,順便把手機的信号接收器給卸了。
至于其他的部分他并沒有動,萬一現在還在門口的那個福田秀樹真的做過什麼買兇殺人的事情,這個手機裡的錄音确實也算是個輔證。
隻不過也确實就像萩原研二給小宮弘也分析的那樣,隻有這條他本人說過的話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證據,如果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即使福田秀樹本人承認他殺人了,檢察官也會以證據不足為理由延緩判決。
但這就不是萩原研二現在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他現在需要全心全意地解決小宮弘也身上捆着的這圈東西。
真是瘋了,他這是早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跳着五分鐘倒計時的炸彈繞在小宮弘也的小腹上,先前被寬大的球衣擋了個結結實實,在伸手接住他的時候萩原研二才意識到觸感不對。
“把工具箱給我。”他頭也不回地吼道,将小宮弘也整個人在地上放平。
完全沒有料到這番場面的機動隊員整個人都僵住了,說話都帶着顫音:“可是沒有防護服和防爆盾。”
“快給我,沒時間了!”
或許是萩原研二的語氣太具有壓迫力,又或許是出于對前爆處王牌的信任,新晉隊員跪在一旁,将手裡的工具箱在萩原研二身邊攤開後,默默地在一旁舉起了防爆盾。
如果……如果有什麼萬一,能擋掉一點也好……
他這麼想着,看着前輩就這麼毫無防護地一下又一下精準地挑開各色線條,心髒跟着倒計時在一塊跳動着,而和他同隊的其他隊員們在解決完自己那處炸弓單後已經趕了過來,舉着排爆桶的那兩個隊員在看到這幅畫面後,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而在競技場門口的伊達航,看到數個隊員舉着防爆盾将萩原研二和躺倒在地的小宮弘也,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計劃出了問題,他什麼也沒說,直接轉身朝外跑去。
而場外一直在等着松田陣平,看到向他奔過來的伊達航,立刻意識到恐怕出事了。
“出什麼意外了?”
“小宮弘也身上有炸彈,萩原現在在拆彈。”
“什麼!?他逞什麼英雄!他現在連防護服都沒有!”松田陣平瞬時瞠目欲裂,立刻擡手示意一直準備着的其他人拿上防護服和排爆桶,和他一起進去。
“你直接去廣播室吧,小宮弘也已經昏過去了,手機也解決了,現在除了他身上那個就剩廣播室的還沒人拆,場内沒有确定炸弓單全部回收之前,沒有人敢關屏蔽器……我們擔心還有其他人在遠程遙控。”
伊達航說完,看着已經帶着隊員準備進去的松田陣平,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開口又叮囑了一句。
“你也要當心。還有,我相信萩原可以的,你也多信任他一點吧。”
松田陣平什麼話也沒說,臉上的表情冷的能凍死一堆人。
他邁步向館内走去,速度快得身後的隊員幾乎要跟不上。
心理問題,呵?這家夥有個屁的心理問題!
當松田陣平沖到廣播室附近的時候,萩原研二面前的炸彈也終于完全停止了計時。
他送了一口氣,準備開始回收□□,卻被人拎住了後衣領。
“剩下的回收我來,你,現在趕緊給我下去。”